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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相信劉豪的為人。
他開始朝我們走來,那皮膚黝黑的大漢漫不經心地張望著,試圖裝出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樣,可是那雙漆黑的雙眸下影藏著的陰霾,讓我更加看不懂他。
韓風用右手握著刀,兩隻手交叉在胸前,唐刀夾在腋下。他雙眼緊盯著地面,我也猜不懂他在想什麼。
唯獨劉豪的雙眼看著我的眼睛,我注視著他,留意他每一個動作。從他那雙眼睛裡,除了熱情,我什麼都沒看到。
我把手捏成拳頭放在口袋裡,手心滲出汗來。
突然,劉豪的手放到了腰間,摸到了那把黑漆漆的手槍。
我的心為之一振,完了,中計了。
外邊的樹林子裡一定還有伏兵,我想,他們就等著我開門。
那漢字也把箭頭的步槍拿下來,平攤在手中。
“你...”我的心砰砰直跳,看著他們,嘴裡喃喃道:“劉大哥你這是...”
“哈哈哈,小飛啊。”劉豪笑著,直到現在為止我也只能從他眼中看到熱情,似乎並沒有其他的企圖。
“你信得過我,那我們也尊重你。”劉豪說道,把槍遞給姚胖子,微笑道:“替我保管。吳瑞安,韓風,你們也把武器交給他們吧。”
那個叫吳瑞安的大漢很爽快地把槍扔到地上,而韓風似乎想違抗命令。他站著不動,雙手仍舊交叉在胸前,夾住那把唐刀完全沒有鬆開的意思。
“韓風!”劉豪呵斥道。
“誰也別想拿走我的刀。”韓風冷聲回答道。
這讓劉豪一個做老大的特別尷尬,尤其是被這麼多人看著。我趕緊出來打圓場,“劉大哥,沒事沒事,交什麼武器嘛,都自個兒拿著,我還信不過你嗎。”
我這樣一說,他也不好在多說什麼,招呼我領他上山去。
“韓大哥,請。”我走到韓風面前,還想和他客套幾句,畢竟是熟人了,誰料他壓根不領情。獨自往山上走去,肩膀一頂,把我撞到一旁,自顧自走了。
草泥馬勒戈壁!我在心裡大罵,你他嗎不裝逼會死啊,操你大爺的。
“別跟他計較。”劉浩說道。我們這才往山上走去,劉豪跟在我身旁,其他人都跟在後頭,一言不發。
“我輸這韓風大哥到底怎麼了?”我說,“我以前見過他,他不是個這樣的人啊,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劉豪瑤瑤頭,我遇見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了。
我朝門外望了望,木樁早已把門堵上,我朝公路對面的小樹林裡望了望,沒有動靜,這才鬆了一口氣。“沒開車嗎?”
“沒開。距離不遠,現在汽油很寶貴啊。”劉豪說道,“從我們營地到這裡來的這段路也算太平,喪屍大多還沒有出城來。”
“對了,上次你跑去哪裡了?就是我們在市政府那天?”
“回家。”他眼神變得黯淡,手在顫抖。
最令人無奈的就是問到某些傷感的話題,比如家人,朋友什麼的。如果你在末世里生活過就知道。
打招呼不能問:“你老媽近來身體可好?”“咦,你老婆呢?”“誒?你女兒沒一起來嗎?”“汝甚吊,令堂知否?”......
諸如此類的問題。
到了山上,除了我們營地的男性,其他女的都出去負責放哨。
談話一度陷入僵局。因為我完全弄不懂這是個什麼樣的談話,也許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之間的談話,也許是關於水電站糾紛的討論,還有劉浩昨天所述的問題,我們這裡有人弄死了他營地的人,他來要個說法。
在談話的過程中,我努力去避免談到那些不愉快的話題,但終究還是無法避免。
“水電站那個事情你在場嗎?”劉豪嘆口氣問道。
我先是一驚,意識到沒法再迴避下去了,回答道:“我不在,當時我不在營地。”
“當時我也不在場,是這麼回事,我們的營地就在水電站附近,所以就派了點人去看看,兩撥人就碰頭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交火了,你們沒人受傷,我們死了兩個弟兄。”他說。
“分明是你們的人先開的槍!”胖子大聲說道。
“是你們先動的手!”吳瑞安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說道。
“操!你不開槍我們就動手?這不是找死嗎?”跑酷罵道。
不知不覺中話竟然說到了這個份上,我連忙制止道:“行了!人家劉大哥會騙我們嗎?”
此時劉豪還有吳瑞安的臉色大變。
“哥!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和你認識六年了,你不知道我是個什麼人?我會騙你嗎?!”
“你住嘴!”我罵道。
胖子怏怏地走出門去了,跑酷小子也走了,小王也氣沖沖地走了,建業也走了。
王大爺和江老頭還坐在屋子裡,但他們倆總是一言不發,似乎是提前串通好了,他們把我當頭兒了?這個營地自老宋死後就由我接管了?
我不相信自己有這個實力,何況兩個老頭說話比我有分量多了。
“我們營地有三十來個人,也有老人,婦女,兒童。他們都相信我有實力保護大家,他們很相信我,我也不會辜負他們。”劉豪說,“這次死了兩個人,大家都知道是你們幹的,當時很多人都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