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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我聽到聲後傳來一聲怒吼,一個人一腳踢到我屁股上,我慘叫一聲,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我轉過身。那是一個穿著黑袍的人,臉被帽子遮住,我只能看見他的下巴。他手上拿著一把軍刀。
“你是?”我很傻逼地問了一句。
他什麼也不說,直接向我揮刀砍來。但我在山上這麼多天可不是白白浪費的,我的身體素質絕對是得到了強化,在末日中想活下去,沒有好的體質是不行的。何況我以前也打過那麼多次群架,砍刀也司空見慣了。
在這個時候,尤其是當兩人對峙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氣勢。氣勢上被人壓一頭,那你基本上已經輸了百分之五十。
他的刀和我手中的短唐刀差不多長,我無視向我砍來的刀,朝他頭部砍去。
來吧,一起死。我想。
那人急忙把刀往上一抬,擋下了我的攻擊。我嘴角浮現出笑容,迅速朝他腹部踢出一腳,他反應也不慢,知道躲不過,試圖來個兩敗俱傷,同時向我踹出右腳。
可是還是慢了半拍,他整個人被我踢到地上,帽子遮不住臉了。
“建成!!”我驚呼。
他冷漠地看著我,不僅僅是冷漠,似乎帶有些許的仇恨。
“怎麼回事你?!!”我問道,準備去扶他。
一把冰冷的槍抵到我的臀部,在我屁股上劃了一下,對準我的後腦勺。“怎麼?見著你親爹了?”背後傳來一個男人的嘲弄聲,“把刀子扔掉,轉過來。”
我緩緩轉過去,手鬆開,刀子落到腳下。我把雙手舉過頭頂,同時建業也爬了起來。
又是一個和建業相同打扮的男人,但下巴上明顯有很多鬍渣。
“你剛才說什麼?”我問他,眼中流露出無法抑制的憤怒。
“哦?”那人吃了一驚,“我說你把刀扔掉,轉過來。”
“前面一句。”
“見著你親爹了?怎麼著?”他嘴角上揚起一個嘲弄的弧度,手中死死扣著扳機,看來建業一眼,笑了。
“你這樣作死,你爸媽知道嗎?”我說。
“艹!”他罵了一句,手一轉,把槍管調過去,槍托狠狠砸在我的面門上。
我突然出手,扭住他扣在扳機上的手。於是我們兩人拉扯起來。
“快幫忙!”那男人的腦袋使勁躲避著槍管,雙手與我拉扯著。
“你死定了。”建成冷眼旁觀,突然冷笑著對那男人說了一聲,“唉...你死定了。說什麼不好,你偏要提他爹。”
緊接著我的耳邊傳來一聲巨響,那人左半邊臉幾乎炸裂,只剩下猩紅的血渣,手一松,倒在了地上。
活該,我想,讓你死算便宜了你。我還記得上一次有人提到我爸爸是什麼時候,那次我拿著砍刀追著他滿學校砍,驚動了校領導,叫來了警車都於事無補,最後那人跑出後門,我追出去,被警察制服。好在爺爺們有點關係才免了牢獄之災。不過那小子可就慘了,他二話不說,嚇得跳到河裡去了。
槍也掉到了地上。我正想彎腰去撿。
建成突然跳起一腳踢到我的臉上,我飛到一旁,咬破了嘴唇,溢出血來。
“你什麼意思?”我問他。
“你最好老實點。”他說。
我不是個老實人,當然不會老實,我反抗,可是有用嗎?得到的結果是我被爆打了一頓。建成拖住我的一隻腳,把奄奄一息的我拖走了。
“老成?”
“你不配。”他說。
“什麼意思...你能不能說明白點?”
“你拋下我弟弟。”他說,但沒有回頭,拖著我走,“你不再是我在一中認識的那個重情重義的飛哥。”
“臥槽...你打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情義兩字?”
“呵呵。”他冷笑兩聲。“我認識的飛哥,他把兄弟看得比命還重要,你是嗎?就算敵人再強大他也不會退縮,你是嗎?......”
我必須承認,他說的沒錯,末日以來,我是變得更加膽怯。
只見他接著說道:“我當初跟著他,把自己的命,把我弟弟的命都託付給他,那時候我心甘情願。我最自豪的事情就是他承認我是他的兄弟。”
我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末日當天我們在校園裡逃命的那一幕。
“如果剛才是我...飛哥你...也會來救我的。不是嗎?”
我點頭微笑。
此時我被他拖著,腦袋拖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地板上,直到昏迷。
......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無法分辨白天黑夜。我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除了一條內褲我竟然什麼都沒穿。
我聞到一股奇臭無比的騷味。
我坐起來,看見房間到處有人蜷縮著,兩盞昏暗的煤油燈將他們的身影投射在牆上,地下室的人竊竊私語,除此之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滴水的聲音,還有刮擦聲。
“誰拿我衣服?還有我的褲子鞋子呢?”我大聲喊道。
竊竊私語聲戛然而止。
“操!誰拿我褲子?!”我罵道。
從人群里扔來我那破爛不堪的背心,此時已經無法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