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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啊...”他嘴唇都開始發白了,“你走啊...這洞裡面,是半米長的鋼釘,已經把我的腿刺穿了...這是用來防喪屍的...想不到...自己卻...你快走啊!”
“李叔...”雖然和他才剛認識,但這個人給我的感覺並不壞。
“小子,你走啊!!”他急得都快哭了,“我一把年紀了,你還年輕,我不想害你。你快走啊王八蛋!!”
“李叔,我...我把你腿...砍了,你忍著...農場不遠,我們有醫生,能救活你的。”
“我已經沒救了!鋼釘上全是喪屍的血!你走啊!”他推我,我無動於衷。
直到他發狂般把自己腰間的酒壺捏開,把烈酒全倒在自己的衣服上,然後用打火機點燃。衣服很快便燒了起來,還有頭髮。
他慘叫得更厲害了。我不得不開始後退,很快,便聽見了一聲槍響,他打死了自己。
☆、第二十九章 一隻野雞
我曾見過不少人在我的眼前死去,死相慘烈的有,壯烈的也有,甚至是平淡。每次我都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但沒有一次能夠讓我這麼有感觸。
也許在兩年以前,一個人陷入無助的境地,屍潮即將來臨,他也一定會哭著求我救命,會撕心裂肺地吼著讓我等等他。
那些喪屍在人們眼中便是無所不能的惡魔。但如今,在我們這些為數不多的倖存者眼中,也並不是十分可怕,連死亡也不再那麼令人恐懼。甚至可以說,死亡是一項壯烈且神聖的事業。
那一刻,我除了轉身追想張澳,別無他法。看見李正用槍打爆了自己的腦袋,著火的身體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幾隻喪屍義無反顧地沖向火焰,捧住那具軀殼撕咬,咬得滿臉是火。
跑到半山腰,我便再也跑不動了,酒醒了我渾身又疲乏得厲害,整個人往地上一跪,掙扎不起來。
張澳突然又回頭跑來,抓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吃力地把我拉起來,連拖帶拽地往山上跑去。
“不行了...別他媽死拽著了...歇歇...”我死乞白賴地跪在地上不願意繼續前行,張澳已經滿頭大汗,滿臉通紅。
“閉嘴!”張澳罵道,“快起來!”
“不行了...我動不了了...”我呻口今道:“動不了了。”
張澳不管,抓起我的一條腿就開始拖,力氣還真不小,我就那麼被拖行了一段距離,嘴裡罵個不停。“別他媽死拽著了!再拽老子要踹你了!”
張澳不理,繼續拉。
“再他媽死抓著!我真踹了!”我罵道,每罵一句腦袋就暈的厲害,“叫你別管我,回農場搬救兵啊...把我扔草叢裡就是了......”
一來二去在山上耽擱了不少時間,一直這樣走走停停到了中午,火辣辣的太陽照在樹林子裡,悶熱難耐。張澳再也拖不動了,把我往草叢裡一扔,自已也躺在地上,渾身濕漉漉的全是汗水。
此時此刻,我連爬都爬不動了,只能滾在草坪上,仰面躺著,太陽刺得我睜不開眼睛。
加之肚子餓得厲害,我只感覺自己渾身軟綿綿的毫無力氣,而張澳呢,渾身汗水此時也有點虛脫。
就在那個時候,一隻野雞從我們面前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沒錯,那傢伙確實是大搖大擺的,別提那氣勢有多囂張了。
我轉過頭去想提示張澳,誰知道她也正好也轉頭來看我,兩人四目相對。
“你...看見了嗎?”我問她。
她點頭。
“逮住它...”
張澳無力地搖搖頭,肚子餓得呱呱叫,表示自己力不從心。
我咽了口口水,那野雞已經漸漸走遠了,這傢伙,看見到了嘴邊的烤雞就這樣走了,說什麼我也不甘心。果斷翻了個身,跳了起來,即使渾身乏力我也得硬撐著,沒有什麼能比飢餓更讓人發狂。
我很吃驚自己當真還能直立行走,當時便尾隨而去,那野雞不怕人,打屁股一搖一擺的,尾巴上的羽毛左右搖曳,直接走進鑽進草叢裡去了。
我追了過去,張澳也跟了上來。
今天不逮住它實在難解心頭之恨,自己竟然被一隻野雞嘲諷,這事兒不能忍!
那草叢十分茂密,人走在裡邊都能蓋住腦袋,我們還不干貿然進去,免得驚動了它,到時候給跑了那可就麻煩了。
“等等。”我攔住張澳,讓她把手槍放下,“不要驚動它,那野雞跑起來可快了。”
我不知道它走到哪去了,已經看不見它的身影,依舊在原地等待,等到它穿過這草叢,我們再進去,何況視線受阻我們也無法開槍。
我已經開始在腦海里想像待會兒把那隻雞逮住烤著吃是怎樣一番景象了,雖然自己手藝不怎樣,身上也沒帶配料,但只要烤熟了,那肉吃起來也是極香的,自從喪屍病毒肆虐全球之後,人類活動受到限制,野生動物還有一些家畜放歸野外,到如今,它們已經不再畏懼人類了。
這是這野雞不同,警惕性十分強,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它就能察覺到,一轉眼便能跑得不見蹤跡。
大約過了兩分鐘,我估摸著它也該穿過草叢了,才帶著張澳悄悄地走進草叢去。
剛穿過草叢,那野雞已經不知去向了,突然,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胖子背上背著一隻野雞,那人正一瘸一拐地往樹林裡跑,那隻野雞屁股上還插著一隻箭。尤其是那胖子的屁股一扭一扭的,腿也一瘸一拐的,跑起來實在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