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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把你要走的事情告訴小雪了,她從家裡跑出來了,說要見見你,就說一句話。”
我看見小雪緩緩走上前來,在離我兩米處停下,“飛哥,我哥不讓我出來。”
“沒事,那天是我對不起你,以後你在農場好好住著,聽你爸的話。”
“帶我走。”她蒼白的嘴唇顫抖著,淚水嘩的一下就下來了。
我為難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她擦了擦眼淚,走近前來,離我只有一米遠,抬起頭看著馬背上的我,“是因為李茜是嗎?”
我愣在了馬上。
“你願意為她去死,卻不願意帶我離開是嗎?”她哭著說,突然冷笑一聲,無比淒涼,“那你抱我一下總可以吧?”
“就抱一下。”
我依舊坐在馬上沒有動。
淚水模糊了她的臉龐,以前豐腴可愛的臉蛋此時顯得消瘦蒼白,她冷哼一聲,哭著抬起頭仰望著我:“飛哥,連抱我一下都不可以嗎?”
“駕!”我踢了馬兒一腳,轉身,朝著那條小道騎去。
風在我耳畔呼嘯,隱隱約約中聽見了小雪的聲音:“連最後抱我一下都不可以嗎??”
很快,我便聽不見小雪的哭喊聲了,只聽見猥瑣大哥斷斷續續的祝福。說一路走好啊,注意安全啊啥的。
兩隻喪屍出現在道路上,攔住了我的去路。
“駕!”我加快速度沖了過去,左手撐在馬背上,身子晃了晃,解開背後的砍刀,衝刺了過去。
一顆頭顱飛向了空中,另一隻喪屍的腦袋被砍出一個缺口,栽倒在路旁的草叢。
它們的血液灑在了砍刀把手處串著的白布上。
我完全聽不見背後的聲音了,好在這條路不是十分坎坷,我也用不著下馬,速度越來越快。
風灌進我的衣服,吹得颯颯作響。
也許是太冷的緣故,我的臉龐被寒風刺痛,眼睛被寒風刺痛。兩行淚水從我的眼角滑落,飛快地划過側臉,淚滴飛向身後。
那一刻,我想起了好多事情,很多人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我的父親母親,敬老院的爺爺奶奶們,茜兒,胖子,小白……所有人都出現了我模糊的視野里,天空飄過零零散散的白雲化作他們的臉龐,他們對我微笑。
當時的我並沒有十分堅定的目標,我幾乎是盲目的。
但現在我知道了,當時我為什麼要義無反顧地回歸到那屍行遍野的世界裡?是
為了那個不平凡的使命。
因為我的骨子裡,竟然病態地追求暴力,渴望殺戮。我要用它們的鮮血,來祭奠那些死去的人。
它們是來自地獄的惡鬼,而我手中的刀,要把它們全部送回地獄!
我甩了甩頭,幾滴晶瑩的淚水飛到空中,很快便散落得不見蹤影。連划過空氣的痕跡都沒有留下,道旁的樹木飛快地閃到我的身後。
我掏出衣服內袋裡的不鏽鋼酒壺,喝了一口,舒服多了。畢竟騎著馬還是很冷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沒有感到飢餓,坐下的馬也尚未表現出疲憊。前方的道路也一切正常。
就在這時,馬兒突然嘶吼一聲,只感覺自己騰空而起,飛了出去。
“我X……”話還沒罵出口,我整個人就重重地摔進了一旁的草堆里。
我看見馬兒也摔倒在地下,耳朵里傳來一聲巨響。
“啊……”我呻吟一聲準備爬起來,簡直摔得五臟欲裂。我看見我剛才騎過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根手指粗的繩子,絆住了馬腿,我連馬帶人翻了出去。
與此同時,一個男人跳了出來,騎到了我的身上,一把冷冰冰的匕首放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次奧。”我試圖翻個身,隨口罵道。
那個男人一聲不吭,隨著我的話音落下,一拳砸到我的臉上。
“你他媽找死?”我罵著就要反抗。
又是一拳狠狠地砸到我的鼻樑上,那把匕首緊緊貼著我的皮膚了。
這下我老實了,抬起雙手。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其實不過三十多歲,因為除了那髒兮兮的鬍渣,臉上並沒有什麼皺紋。
我下意識地盯著他的眼睛,馬上又移開。因為爺爺說,當你與狗對峙的時候,最好不要去看他的眼睛,是很容易激怒他的。
我不看他的眼睛是因為,那雙眼睛,那種眼神簡直似乎能將我殺死,令我害怕。
他長著鷹鉤鼻,表情十分冷峻,嘴角長著髒兮兮的鬍渣,自始至終都沒對我說一句話。
他把我的槍搶走,奪取我的刀、匕首、身上一切可以攻擊的東西全被他搜了去,就連酒壺、打火機都不放過。
原來是個搶劫的,我想,希望他搶完東西能放我走。
但很快,他就指了指我腳上的靴子。
“幹嘛?”我迷惑不解地看著他。
又是一拳砸到我的臉上,“脫下來。”
……
“草泥馬的,畜生。”我帶著哭腔罵道,雙手被綁得死死的,馬在我前頭牽著我走,那個男人牽著馬走。好在剛才馬腿只是受了點小傷,這會兒還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