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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楚莊王喜歡娛樂,便有人將一把古琴獻給楚莊王。這人說:“大王,這把古琴名為繞樑,它可是一把有名古琴啊!”楚莊王說:“此話怎講?”這人說:“要說起它啊,可是大有來頭!周朝初年,一位女樂手韓娥去齊國臨淄省親,不料斷了錢糧,無奈之下,只得去彈琴賣藝求食。她彈奏的琴聲淒婉悠揚,如孤雁長鳴,在房屋中迴旋不絕,聽者如雲。據說,韓娥彈過離去三天,其琴聲仍在屋樑之間縈繞迴蕩,不絕於耳。因此,後人就把她彈奏的那把古琴稱之為繞樑。在下今日獻給大王的這把古琴,正是當年韓娥用的繞樑啊!”楚莊王聽後,小心翼翼地把抱在懷裡的古琴提了起來,反覆打量著古琴。只見此琴黝黑錚亮,輕輕撥動琴弦,琴音悠揚綿長。楚莊王不禁滿心歡喜,當即重賞該人。
自從得到繞樑古琴以後,楚莊王整天吟歌彈琴,陶醉在悠揚的音樂之中,競一連七日不朝,把國家大事都拋在了九霄雲外。
三年不鳴,一鳴驚人
樊姬剛剛為楚莊王遠離淫樂爛醉而高興,沒想到他又痴迷於琴樂。異常焦慮的樊姬這次不再客氣,直接指著楚莊王鼻樑教訓開了:“大王,您這樣做,也太過份了。你想過沒有,過去商紂王迷戀靡靡之音,而失去江山社稷。現在,大王如此喜愛繞樑之琴,沉淪在音樂中七日不去臨朝,難道也想喪失國家和性命嗎?”樊姬的這一番話語,仿佛兜頭澆了一盆涼水,使楚莊王頓時冷靜下來。他反思自己:近來對音樂確實是太過於痴迷了,之所以痴迷,是因為這隻古琴繞樑的音色太美了,他幾乎無法抗拒這美妙琴音的誘惑。可是樊姬說的很對,沉溺於淫樂會招來禍患啊!何況還是一國之君,搞不好真的會誤國誤民啊!楚莊王像睡醒了一樣,突然大叫一聲:“來人啊!”內侍急忙跑來:“大王,有何吩咐?”楚莊王說:“去把這琴給砸了!”內侍說:“大王,您不是說氣話吧?這琴可是價值連城呀!”楚莊王說:“寡人不是說氣話,你只管砸!”內侍聽從命令,將古琴繞樑砸壞。從此,天下無數人羨慕的名琴繞樑絕響了。楚莊王向自己暗嘆道:“寡人即位三年了,三年昏昏愕愕,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現在應該清醒了。”
大夫申無畏善於察言觀色,他見楚莊王神氣由散漫轉向專注,由悠手好閒轉向深深沉思,便知楚莊王內心發生極大變化,想勤理政事了。這天,申無畏來見楚莊王。楚莊王問他:“你來幹什麼?”申無畏奏道:“有人叫臣猜個謎兒,臣猜不著。大王聰明過人,臣來請大王猜猜。”楚莊王說;“什麼?猜謎兒?倒怪有意思的。你說吧!”申無畏說:“楚國山上,有隻大鳥,身披五彩,可真榮耀,一停三年,不飛不叫,人人不知是什麼鳥。”楚莊王笑著說:“這可不是普通的鳥,三年不飛,一飛沖天;三年不鳴,一鳴驚人。你別急!”申無畏磕了個頭說:“大王英明!”此時的楚莊王十分明白,如不好好管理朝政,別說不能稱霸諸侯,就連自己的國家都會管不住的。
從這天起,楚莊王改革政治,調整人事,不再讓令尹掌管楚國大權,因為令尹權力太大,現在的令尹斗越椒的勢力更比以前的令尹大。與此同時,楚莊王命人訓練兵馬,意圖重新爭霸中原。
二年後,楚莊王親率大軍打敗了陸渾國(在今河南省嵩縣北)。陸渾國靠近周都洛陽,楚莊王順便在周天子的王畿之地閱兵示威。
周匡王不明底細,膽戰心驚,向群臣說:“昔日,先王嘲笑荊蠻,沒想到這些說‘鳥語’的楚人勢力越來越強,如今竟然敢來冒犯天子了。”王孫姬滿有膽有識,向周匡王奏道:“觀當前楚人之所為,不像來侵,而像是耀武揚威。請允許臣前去,用周禮當武器,把他們攆走。”周匡王答應。
高興地稱他“養一箭”
王孫姬滿來到楚營,楚莊王問道:“寡人聽說大禹鑄有九鼎,以為傳世之寶,現在洛陽。不知鼎的形狀大小和輕重如何?寡人想聽一聽這些!”王孫姬滿說:“從前,堯老了,傳位給舜;舜老了,傳位給大禹。大禹有天下,把九州進貢的青銅,鑄成九鼎。夏朝無道,九鼎遷到商朝;商紂王兇惡殘酷,九鼎又遷到周朝。如果君王有德,鼎雖小也重;如果君王無德,雖大猶輕!不過,諸侯之國是不可以問鼎中原的!”楚莊王甚覺慚愧,當即率軍離去,見王孫姬滿如此聰慧銳利,不敢再生窺視周王室之心。
老虎離開山,猴子要稱王。卻說令尹斗越椒見楚莊王分了他的權力,便有了造反心思。這回瞧見楚莊王率領大軍去打陸渾,好比老虎離了山頭,斗越椒發動本族人馬,占領了郢都,殺死蒍賈等一班大臣。接著,斗越椒率兵出郢都,意圖半路截擊楚莊王。
楚莊王返回途中,與斗越椒在漢水兩岸相遇。斗越椒命人隔河射箭。楚莊王手下校尉養由基大聲對斗越椒說:“這麼寬的河,射箭有什麼用呢?令尹您是個射箭的好手,我們倆就靠近點,站在橋頭上,一人三箭,賭個輸贏,不來的不是好漢。”斗越椒說:“要比箭,我先射。”養由基就讓他先動手。斗越椒的箭是百發百中,他非常自信。斗越椒將第一枝箭對準養由基射過去。養由基用自己的弓輕輕地一撥,那枝箭就掉在河裡了。接著第二枝箭又來了,他把身子一蹲,那枝箭從他頭頂上擦過去。斗越椒嚷著說:“不許蹲!”養由基說:“好,這回我就不蹲,您只有一箭了。”剛說完就瞧見第三枝箭又到了,養由基不慌不忙,伸手一抓,把那枝箭接在手裡,大聲說道:“大丈夫說話當話,逃跑的不是好漢。”說著拿起弓發出“繃”地一聲,斗越椒趕快往左邊一躲。養由基笑著說:“別忙,我就拉拉弓,箭還在手裡呢。”接著他又把弓弦拉了一下,斗越椒趕快又往右邊一躲。養由基就在他往右邊躲的那一刻,飛速射了一箭,正中斗越椒前額。他那高大身子就像鋸斷了的大樹,重重地從橋頭上倒下去。樹倒獼猴散,斗越椒的人馬逃的逃,降的降,楚莊王迅即平息了內亂。因為養由基一箭消滅了斗越椒,楚國人高興地稱他“養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