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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條咒語傳到秦始皇耳中,他大發雷霆,立即派人追查,盧生、石生等人早已轉移。秦始皇沒有查到造謠者,便把隕石降落點附近的村莊血洗了一遍。還不解恨,他又命人把隕石放進大火中燒得粉碎。他生平最忌諱死,所以才追求長生不老的仙藥。現在,仙藥求不到,咒語卻自天而降,他怎能不憤怒呢?想來想去,秦始皇考慮出一個鎮邪的辦法:從此以後,不再稱自己為聯,而自稱真人。秦始皇又命人寫了許多歌頌仙人的詩,譜曲歌唱,以此驅除不祥。

    方士們一計接一計。這年秋天,秦始皇的信使從外返回咸陽,夜間在華陰遇見一個持玉璽的人,這玉璽就是用和氏璧製成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玉璽。八年前,秦始皇乘龍舟過洞庭湖,風浪驟起,龍舟將傾,秦始皇慌忙將玉璽拋入湖中,祈求神靈鎮浪,玉璽由此失落。持璽人攔住信使說:“替我把這玉璽送給周武王。”又說:“今年祖龍死。”那人言談舉止,猶如山鬼。這送璧人就是盧生、石生等人特意安排的,目的是用特殊語言進一步加重秦始皇的心理負擔,讓其一步步走向崩潰。

    秦始皇聽了信使稟報,看著那玉璽,呆若木雞,默然很久。他深信鬼神的存在,知道祖龍就是指自己,並知道商紂王是暴君,是周武王滅了他,給周武王送璽乃不祥之兆。這次,秦始皇沒有發怒,而是嚇得臉色蒼白,半天沒說出一個字。過了許久,他才喃喃自語:“山鬼不過只知一歲之事,不能預卜未來。現在是秋天了,想個辦法,或許可以躲過去呢。”內心不安的秦始皇便占卜算卦,卜師早讓盧生、石生等人串通好,秦始皇一連問了幾位卜師,都說游徒吉利。於是,秦始皇再度巡遊全國,這是第五次。  

    盧生、石生等人為啥希望秦始皇外出?他們清楚,秦始皇心理已很脆弱,並且年齡已大,如果加上旅途顛簸勞累,秦始皇必定會患重病,而患了重病在路上是很難治好的。

    秦始皇帶著驚恐,帶著祈求,滿腹心事地離開了咸陽。他順長江一路漂流,經過丹陽,到達錢塘。當時,正值錢塘潮訊,江水滔滔,聲如雷鳴。秦始皇嚇得雙腿發抖,以為惹惱了河神。等河水平靜後,秦始皇渡過錢塘江,登會稽山,祭大禹,望於南海,立石頌德。北歸時,秦始皇從姑蘇渡江,乘海船北上琅琊。在琅琊時,神志虛弱的秦始皇夢見和海神開戰,被打得大敗。當行至平原津時,見一群小兒輦沙為阜,稱為沙丘。秦始皇聞聽,想起那“前至沙丘當滅亡”的謠歌,立刻就病倒了,此時是公元前210年七月。此刻,秦始皇終於明白自己和凡人一樣,長生不了,於是,他寫下遺詔,連同玉璽一併想交給遠在邊疆的太子扶蘇。到了原趙國沙丘這個地方時,秦始皇便一命嗚呼了。此時工程浩大的阿房宮僅僅建了一座前殿。秦始皇生於趙,死於趙,五十年間有意無意地完成了一個地域的輪迴,也算是葉落歸根。

    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

    秦始皇開始誤信方士之言,最終也死在方士之言。老子講:“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方士們的“軟刀子”,其威力可謂勝過千軍萬馬。秦始皇嬴政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統一中國的帝王。在他先為秦王、後來始皇期間,秦國如同湛廬寶劍無比鋒利,先後滅六國、拓邊疆、修馳道、築長城、確立集權、統一文字,建立了恢宏功績,同時秦始皇苛政暴虐,賦斂無度,濫殺無辜,屢挑戰爭,激起了無數人的憤怒,許多人蓄意對其謀殺。氣吞山河的秦始皇,一生沒被戟光劍影嚇倒,卻被幾句捏造的話語給壓倒了。  

    秦始皇逝後,趙高和李斯相謀,私改詔書,假借秦始皇名義賜死太子扶蘇,改立次子胡亥。這胡亥,就是秦始皇被荊軻行刺當晚,與胡姬所生。這年九月,葬秦始皇於驪山。後李斯為趙高所忌,被腰斬於市。李斯作為法家人物,當年所擔心之事終於發生。

    秦二世胡亥在位時,忽然發現衛國未滅。秦二世便急令人率軍滅掉衛國,並貶衛君衛角為庶人。在聲名赫赫的諸侯國紛紛被滅國時,衛國卻奇蹟般地躲過了無數次災難。原來衛地多君子、智者,吳起、衛鞅、鬼谷子、呂不韋等都是衛國人。孔子周遊列國十四年,其中在衛國長達十年,就是因為這裡有很多和他性味相投的君子、智者。衛國在強國夾縫之中,因為其君子風度、智者謀略而被保存社稷,又因為弱小而不被秦國重視,反而得以保存。被廢衛君衛角走在黃河邊上,看見仙鶴身展一米多長的雙翅,傲慢地在半空中滑翔,紅色的雙腿直直地蹬向後方,不由感嘆道:“還是做百姓好呀!就像這仙鶴,自由、自在、自信、自足!”

    秦二世胡亥在位不久,陳勝、吳廣起義爆發,後楚人項羽、劉邦率軍推翻秦朝。“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歌謠果然應驗;“亡秦者,胡也”的讖語也歪打正著,不幸言中。後劉邦建立漢朝。

    秦國之所以滅六國,一項原因是多智者。當年秦國智囊樗里疾曾對自己墳墓作了一番預言,到了漢朝興起,所建長樂宮就在樗里疾墳墓的東邊,而未央宮則在他墳墓的西邊,果如樗里疾所預言。

    秦始皇自命始皇帝的時候,一心想讓秦朝的天下千秋萬代延伸不休,但他沒想到,僅僅十五年之後,才傳到第二個皇帝時,秦朝就滅亡了。儘管秦始皇採取了種種鞏固統治的措施,但他的獨裁專制、橫徵暴斂,埋下了禍根,秦朝終被天下之人推翻。後人杜牧在《阿房宮賦》里總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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