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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子胥沒找著楚昭王出氣,就慫恿伯嚭等人分別住在楚國眾臣家裡,糟塌他們妻妾,以羞辱楚國君臣。
蔡昭侯、唐成公和吳山一起去抄囊瓦的家。只見佩、裘仍放在竹箱裡,肅霜馬還拴在馬廄里,兩人各自取回了原本是自己的東西。二人私下一商議,覺得這些寶物、寶馬實非吉祥之物,不如做個人情,於是二人一起將佩、裘以及肅霜馬送給了吳王闔閭。囊瓦小妾十分俊美,吳山想將其帶走,吳夫概來了,趕跑了吳山,自己把她搶走。一時間,吳國君臣亂淫,新郢都城內,仿佛一群禽獸聚集。
伍子胥進宮去見吳王闔閭,請求把楚王宗廟全部拆毀,孫武勸阻說:“為了正義而戰,才稱得上師出有名。楚平王廢世子羋建、改立孟嬴之子羋珍,任用奸臣,殘害忠良,對外又粗暴對待諸侯,引起內外離心,所以我們吳軍才攻到這裡。現在新郢都已被攻破,應該把羋建之子羋勝立為楚王,代替逃走的楚王羋珍。楚國百姓因為憐憫羋建悲慘遭遇,一定不會鬧事,而且還會感激吳國恩德,世代向吳國朝貢。大王雖然放棄了楚國,卻和得到楚國一樣。這樣,名利就會雙收!”吳王闔閭一心要滅掉楚國,便不聽孫武勸告,命伍子胥派人燒毀楚王宗廟。
伐楚勝利,蔡昭侯、唐成公各自辭別回國,人質蔡乾也跟著返回。
必須抽乾湖水,才能見到
新郢都秩序穩定後,吳王闔閭大宴群臣,忽然伍子胥痛哭起來。吳王闔閭說:“你報仇志願已經實現,為何又悲傷起來?”伍子胥流著淚答道:“楚平王已經死了,楚王羋珍逃跑了,臣的深仇大恨,還沒報十分之一呢。”吳王闔閭說:“你想怎麼樣呢?”伍子胥答道:“請求大王允許臣挖開楚平王墳墓,打開他的棺材,砍下他的腦袋,才能化解臣心中的仇恨。”吳王闔閭說:“你對寡人的幫助太多了,寡人怎能不滿足你的願望呢?”伍子胥便抹乾了眼淚。
宴會結束後,伍子胥即派人打探楚平王墳墓,得知在東門外,即率人趕到那裡。只見平原衰草、湖水茫茫,不知楚平王墓究竟在哪個地點上。派人四處尋找,也不見蹤影。伍子胥捶著胸膛對著上天呼叫:“天啊!難道你不讓我為父兄報仇嗎?”忽然有個老翁來到伍子胥面前,作個揖問道:“將軍您為什麼要找楚平王的墳墓呢?”伍子胥說:“楚平王棄子奪媳,殺害忠良,活著我沒能把劍放在他的脖子上,他死了我也要砍殺他的屍體,為地下的父兄報仇。”老翁說:“楚平王自知仇人很多,惟恐有人挖掘他的墳墓,因此讓人把他埋葬在湖底。將軍一定要找到他的棺材,必須抽乾湖水,才能見到。”說著便用手指明埋棺材的地方。
伍子胥知道了埋楚平王的地點,就派水性好的軍士下去尋找,在湖底下果然摸到了一個大石棺。伍子胥又命令軍士每人背來一袋砂子,堆在墳墓四周,擋住湖水,然後打開石棺,看見裡面只放著楚平王的衣冠和幾百斤精鐵。老翁說:“這是個疑棺,真棺材還在下面。”再往下找,在石板底下果然又發現了一口棺材。伍子胥下令劈開棺木,拽出屍體,仔細驗看,果然是楚平王的屍身,因為用水銀殮過,至今沒有腐爛。伍子胥一見楚平王屍體,怒氣衝天,舉起馬鞭,照著楚平王屍身就是三百下,直打得楚平王屍體肉爛骨折。伍子胥用手剜出楚平王的眼珠,責罵道:“你活著白長了一雙眼,不辨忠奸,聽信讒言,殺我父兄,要它有什麼用?”伍子胥又把楚平王的腦袋砍下來,毀了棺木,和屍骨一起拋在原野上。
伍子胥鞭屍以後,問老翁:“您怎麼知道楚平王的葬處和棺木的真假?”老翁說:“我不是別人,乃是修這座墓的石匠。從前楚平王命令我們五十多個石匠砌造疑棺,砌成之後,怕我們泄漏出去,就把石匠們都殺死,只有我僥倖逃脫。今天被將軍您的一片孝心所感動,特地來為您指明葬處,也為五十多個冤魂報仇。”伍子胥取出珍珠、綢緞送給老翁,作為酬謝。
保護寡人之妹,別讓她受害
且說楚昭王一行坐著船,渡過漢水,到了雲夢澤。有數百名草寇,深夜搶劫楚昭王船隻,並用戈刺向楚昭王。公孫羋繇於用身體護住楚昭王,大喝一聲:“這是楚王,你們想幹什麼?”話還沒說完,被戈刺中了肩膀,鮮血一直流到腳上,昏倒在地。草寇大聲喝道:“我們只知道有財寶,不知道有楚王!囊瓦身為令尹,尚且貪賄,何況我們草民?”說著在船里一陣翻騰,遍尋金錢珠寶。
楚昭王急忙上岸躲避,對眾臣喊道:“保護寡人之妹,別讓她受害!”大夫鍾建背起楚昭王妹妹季羋,緊跟著楚昭王一起上了岸。船隻、財寶都不要了,命最重要,楚昭王等人脫離草寇,乘著夜色向前逃去。
第二天早上,一條大河攔住了楚昭王等人去路,大夫斗辛奏道:“這河就是鄖水,過了鄖水就是鄖邑,那是臣的封地。大王暫且到臣封地那兒住幾天,再作打算。”楚昭王點頭同意。這時候,羋繇於到了,楚昭王趕忙問:“你負了重傷,怎麼逃出來的?”羋繇於說:“臣當時昏過去,楚中有人把臣推醒,迷迷糊糊中聽他說道:‘我是楚國已故令尹孫叔敖,請你傳話給楚王,吳軍不久就會撤退,楚國還會延續下去。’又用藥敷在臣的肩膀上。等臣醒過來後,血止住了,傷也不疼了,草寇也不見了,所以急忙趕到這兒來。”楚昭王說:“孫叔敖曾在雲夢澤隱居,這是他在顯靈啊。”說完不住地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