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邴歜和閻職在申池裡洗澡,邴歜十分痛恨齊懿公,幾次想殺了他,替父親報仇,只是沒有碰到幫手和機會,知道閻職對齊懿公也懷有仇恨,便想和他商量,但又難於開口。邴歜靈機一動,想出一條計策來。他故意折下一枝竹杆,敲打閻職的頭。閻職發怒說:“幹嗎欺負我?”邴歜含笑道:“搶你的妻子,你還不怒,打一下會有什麼損傷?你就不能忍著?”閻職說道:“丟了妻子雖然是我的恥辱,可是看著自己父親的屍體被人砍去雙腳,輕重不是一樣嗎?你能對父親忍心,卻怪我不能對妻子忍心,多愚蠢!”邴歜說:“我有心裡話,正想告訴你,一直忍著不說,只是怕你忘了以前的恥辱,那樣即使我說了,對事情也沒好處。”閻職說:“人都有心,什麼時候能忘?只恨力量不夠。”二人均都心領神會。邴歜說道:“如今兇手就醉倒在竹林中,陪著來的,只有我們兩人,這是老天給我們報仇的好時機,不能丟掉呀!”閻職說:“你能幹大事,我一定幫忙。”兩人擦乾身體穿上衣服,一同走進竹林。
齊懿公正在熟睡,鼾聲如雷。邴歜對守在一旁的內侍說:“君上酒醒後,肯定要湯水,你現在去準備好了等著。”等內侍一離開,邴歜抽劍一揮,齊懿公姜商人的頭就滾落在地上。兩人抬起他的屍體,藏在竹林深處,把他的頭扔進水中。內侍取水回來,邴歜對他說:“商人殺了先君篡位,我已殺了他,替先君報仇。公子姜元有賢德又孝順,可立為國君。”內侍唯唯諾諾,不敢說一句話。
孟孫敖貪戀季己美色,自己娶了
邴歜和閻職駕車回到城裡,擺上酒宴痛飲,彼此歡呼慶賀。早有人將消息通報給上卿高傾、國歸父。國歸父也是齊國先君姜太公後人,因為國歸父祖先是由周天子親自任命為輔國上卿,便以國為氏,意為國家尊貴至上的姓氏。高傾、國歸父二人也都對齊懿公不滿。高傾出於職責問:“怎樣才能討伐他們罪行,以告誡後人?”國歸父說:“弒君的人,我們不能討伐,而人家討伐了,又有什麼罪呢?”二人便拖著不去懲辦。邴歜和閻職兩人暢飲完了,叫家僕用大車裝上家產,帶著家人,大搖大擺走出南門。家人都勸他們快馬加鞭,邴歜說:“商人沒有道義,國內百姓正要慶幸他死呢,我們怕什麼?”車隊緩緩而行,往楚國方向去了。
高傾與國歸父召集群臣商議,請公子姜元即位為君,這就是齊惠公。齊惠公剛即位,魯文公就去逝了。齊惠公便與上卿高傾、國歸父聊起魯國的事。
高傾說:“魯文公生前娶齊昭公之女作夫人,生下兩個兒子,一個叫姬惡,一個叫姬視。之所以叫姬惡,是因為生下他時,算了一卦,卜辭是:‘當惡死,不得享國。’所以,給他起名為姬惡,打算以此來改變他。魯文公的寵妾秦國女子敬嬴,也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叫姬倭,一個叫姬肹。四個兒子中姬倭年紀稍大,而姬惡卻是夫人生的,所以魯文公扶植姬惡作世子。魯文公去逝後,姬惡應當即位為君。”
國歸父說:“魯國是‘三桓’掌政。孟氏宗主孟孫敖先娶了莒國的一對姐妹戴己、聲己,戴己生長子孟孫谷,聲己生孟孫難。孟孫敖好色,正妻戴己死後,又去莒國娶親。莒國人納悶,聲己不是還活著嗎,為什麼不把她扶正?孟孫敖解釋說,他是給堂弟東門遂娶親。這東門遂是魯莊公的侄子,因住在都城的東門,便叫東門遂。莒國人便準備把季己嫁給東門遂,孟孫敖貪戀季己美色,自己娶了。東門遂大怒,請求魯文公懲罰孟孫敖。在魯文公調解下,孟孫敖把季己退還給莒國,這才與東門遂和解。但他思念季己,第二年奉命出使周王室時,竟然不去,直接到莒國和季己團聚。魯文公沒有追究孟孫敖之罪,而只是讓其長子孟孫谷代替孟孫敖做孟氏的宗主。後來孟孫敖又想回國,派人告知孟孫谷,孟孫谷去請求東門遂。東門遂說,孟孫敖要想回國,必須答應三個條件:不入朝,不參與國政,不攜帶季己。孟孫敖全答應了,回國三年,果然閉門不出,但有一天還是卷了家財又跑到莒國去了。孟孫谷想念父親,第二年病死了。他的宗主地位由弟弟孟孫難繼承。不久,季己死了,孟孫敖又想回國,把家財送給魯文公和東門遂,讓孟孫難為他請命,魯文公又同意了,但孟孫敖途經齊國時就病倒了,死在途中。”
我們齊國想獲得昔日盟主位置
國歸父喝了口水接著說:“由於孟孫敖的罪過,孟孫難不甚參與國政,孟氏一度失勢。季氏的宗主季孫行父,是叔氏宗主叔孫彭生、彭生之弟叔孫得臣以及東門遂的晚輩,不敢冒犯他們。叔孫彭生又是世子姬惡的師傅,所以這一時期,魯國是叔氏以及‘三桓’以外的權臣東門遂為政。”
國歸父咳嗽了一聲繼續道:“臣聽說,敬嬴仗著魯文公的寵愛,不滿她的兒子不能繼承魯國君主,便用厚重賄賂與東門遂勾結,藉此將她兒子前程託付給東門遂,敬嬴說道:‘將來姬倭當了國君,就和你共同擁有魯國。’東門遂很感動,有心要擁戴公子姬倭。為了積聚力量,東門遂教導姬倭不時到叔孫得臣府上恭敬地請教,因而叔孫得臣心裡也傾向立姬倭。現在的魯國政局複雜,不久必會有一場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