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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莊公打敗周天子大軍,有功將士各有封賞,惟獨沒給大夫瑕叔盈記功。瑕叔盈自己到鄭莊公面前請功,鄭莊公解釋說:“給射傷天子的人記功,世人一定會口伐寡人。”便不答應瑕叔盈的請求。瑕叔盈怨氣上攻,不久患病死去。鄭莊公暗地裡撫慰他的家人,並把瑕叔盈好好安葬了。
且說周桓王兵敗以後,蔡、陳兵馬各回本國。蔡國領軍是國君蔡桓侯之弟蔡季,他回國後向蔡桓侯奏道:“臣與陳軍聯合討伐鄭國時,聽說陳國國君陳佗殺死世子陳免而篡位,百姓不服。”蔡桓侯說:“這與蔡國有關係嗎?”蔡季說:“當然有關,如果殺掉不得民心的陳佗,我們的外甥就可以即位了。”原來,陳國有個公子叫陳躍,是已逝國君陳桓公與妾蔡姬所生。陳躍的舅父就是蔡桓侯、蔡季。蔡桓候對蔡季說:“陳國世子陳免已經死了,按順序也該輪到我們的外甥即位了。陳佗是犯上弒君之賊,理應滅掉。”蔡季見蔡桓侯有意,便湊近說:“臣聽說,陳佗看不到國內隱患,反而經常出外打獵,這就有機可乘。”蔡桓侯對蔡季說:“既然陳佗喜歡打獵,我們就可以設伏襲擊,將其殺掉。”於是蔡季秘密率領一千名軍士,埋伏在兩國交界處,只等陳佗出來打獵。
被稱作荊蠻的國家快速崛起
機會終於來了,當陳佗正在追趕一頭鹿時,蔡季率兵擒住陳佗等人。陳佗一行驚恐萬分,蔡季大聲叫道:“我不是別人,我是蔡國公子蔡季。陳佗犯上弒君,當斬!余者無罪,你們可回去。”陳佗隨行人員都跪倒在地上,蔡季用好話撫慰一番,又說:“公子陳躍有勇有謀,我們立他為君,你們看怎樣?”陳佗的隨行人員齊聲答道:“要是這樣辦,就太合百姓的心意了,我們自願在前邊領路。”蔡季就把陳佗砍了,把他的頭掛在車上,一直到了陳國都城宛丘。跟著陳佗出來打獵的人員,在前面為蔡季開道。百姓聽說陳佗被殺,個個歡聲笑語,街市上一點也不混亂。蔡季用陳佗的人頭祭祀被殺世子陳免,擁立公子陳躍當上了國君,這就是陳厲公。
愛愛恨恨何時斷,恩恩怨怨何時了。陳、蔡兩國助周桓王伐鄭,鄭莊公便記恨在心,向眾臣說道:“蔡、陳隨天子來侵,這仇不能不報。當前陳國君主已換,可以不去計較,但蔡國的仇是要報的。”便下令鄭軍加緊訓練,準備擇日攻打蔡國。
蔡國建都於蔡城(在今河南省上蔡縣一帶),國君蔡氏。在蔡國之南,就是南方各國諸候。當中原諸國內亂不已的時候,南方有個被稱作荊蠻的國家快速崛起,這就是楚國。
楚君羋姓,是個子爵。羋姓先祖鬻熊,博學有道,周朝創立者周文王、周武王都是他的學生。周成王時,把鬻熊的曾孫羋繹封在荊蠻,讓他享受相當於子爵的田產,建都在丹陽。當時中原文化發達,中原人認為,楚地的民眾許多還處於蒙昧的狀態。周天子帶頭從口頭上占便宜,嘲諷楚人是鳥人,因為他們說話像鳥叫一樣難以聽懂,並且文化也像鳥兒一樣落後。不過,楚人不圖那口舌之快,他們把背留給辱罵,把胸懷對準了山川大地,一心一意打理自己的國家。楚國相當長的時期內,都過著艱苦奮鬥的日子。楚君穿的是破破爛爛的衣服,坐的是荊條編織的柴車,帶領臣民跋涉山林,開闢疆土,甘苦與共。在歷代楚國君主的開拓下,他們既富民強國,又不斷擴張領地。與中原各國不同的是,楚國每滅一國,便把該國的貴族遷到楚國的後方,嚴加監管,同時對該國設縣以治之。由於在楚國的周圍,都是實力比較弱小的諸侯或蠻族,所以楚國反而得天時、獲地利,漸漸地由小小封地諸侯國,變成廣闊的實力諸侯國。習慣於跋涉山林的楚人,更喜歡近身搏鬥,用長劍和短矛,而中原大地上則是流行兵車,在兵車上使用戈、矛、戟等長武器。楚人劍術再厲害,與中原兵馬打起來也會吃虧。國君傳到羋通這一代,他就學中原戰法,組建了一支馳騁迅疾的車兵,還有為兵車平整道路、架設橋樑的工兵。軍隊改良後,楚君羋通就開始向中原征戰。此時的楚國,已經是資源充沛、物產豐富、人口眾多、勢力雄厚,足以與周王室分庭抗禮了。
蔡桓侯、鄭莊公商量不出對付楚國之法
面對楚國的咄咄逼人之勢,處在南北交界的蔡國非常害怕。聞聽鄭莊公用兵復仇,蔡桓侯急忙遣使求和,邀鄭莊公進行會盟。
在蔡、鄭兩國交界,蔡桓侯早早地迎接鄭莊公。二人相見,未及落座,蔡桓侯就急急地說道:“當今北方各國,鄭國是理所當然的霸主,蔡國一定恭敬地順從。”鄭莊公非常高興,霸主雖是虛榮,可心裡聽著舒服。兩下坐定後,蔡桓侯拿出蔡國最好的黃流酒招待鄭莊公。這黃流酒,是用摻和鬱金香釀成的酒,鬱金香黃如金色,故該酒亦稱黃流。兩觶酒下肚,蔡桓侯說:“當今南方,楚國不斷吞併小國,現已危及北方,您作為霸主,不能不重視呀。”鄭莊公非常聰慧,哈哈一笑說:“再強,荊蠻也抗不過華夏呀!”嘴上雖這麼說,心裡不知怎的,開始懼怕楚國起來,心裡嘀咕:“這荊蠻如此擴張,早晚會危及鄭國。”蔡桓侯、鄭莊公商量不出如何對付楚國之法,兩下握手言和,各自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