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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邯鄲第二天,呂不韋準備了禮物拜訪趙乾,然後又見了嬴異人,將安國君嬴柱和華陽夫人的話,一一詳細敘述,又將黃金、衣服獻上。嬴異人驚喜萬分,對呂不韋說:“衣服我留下,黃金麻煩夫子您拿去,如果有什麼要花費,只管拿去用,只要能救我回國,我就感激不盡了。”
不嫌小妾醜陋
呂不韋娶了一個邯鄲美女趙姬,能歌善舞。一日,呂不韋請嬴異人和趙乾到家裡喝酒,席上珍饈百味,不必細說。酒至半酣,呂不韋開口說:“我新納了一個小姬,能歌善舞,想讓她來勸酒,你們不要嫌唐突。”說完,就讓兩個婢女去喚趙姬出來。呂不韋說:“你來拜見這兩位貴人。”趙姬輕移蓮步走來,在氈毯上磕了兩個頭。嬴異人與趙乾急忙作揖還禮。呂不韋讓趙姬前來敬酒。嬴異人抬頭一看,果真標緻漂亮。趙姬敬完酒,舒開長袖,就在氈毯上跳起舞來。體若游鳳,宛轉如風吹羽毛,輕盈似與雲霧混為一體。看得趙乾和嬴異人目亂心迷,神搖魂盪,口中讚嘆不已。趙姬勸完酒、跳完舞后,就回內室去了。賓主又相互勸酒,喝得十分盡興。趙乾不覺大醉,在坐席上睡著了。嬴異人心念趙姬,借著酒興,請求呂不韋:“我孤身一人在此為人質,獨處館舍寂寞無聊,想跟你求得趙姬為妻,不知道夫子是否同意?”呂不韋先是吃驚,然後笑臉說:“我為了讓公孫您能回歸秦國,千金家產都毫不吝惜,豈會吝惜一女子?但這女子年輕害羞,恐怕她不同意,我好好勸勸她,公孫暫且等待。”嬴異人又一次下拜稱謝,等趙乾酒醒後,二人一同坐車離去。
這天夜裡,呂不韋對趙姬說:“秦國公孫異人十分愛你,求你為妻,你覺得怎麼樣?”趙姬說:“妾既然已經委身於您,夫為什麼要拋棄妾,讓妾去侍奉別人?”呂不韋悄聲告訴她說:“你跟隨我終身,也不過是個商人妻子,而公孫異人將來有被立為秦王的名分,你得到他的寵愛,必然會成為一國夫人。你就聽從我的計策吧。”趙姬內心欣喜,卻故意哭泣著說:“夫謀劃的是大事,妾怎敢不從命?但我們夫妻之間的恩愛,又怎麼忍心割絕呢?”呂不韋撫慰她說:“你若是不忘我們的情意,以後得到秦家天下,我們還做夫妻,永不分離,這不是很好嗎?”二人對天起誓,當夜同寢,恩情百倍。
第二天,呂不韋到趙乾處,對昨天酒席上的簡慢表示歉意。趙乾說:“我正想與嬴異人一同去拜訪,感謝你昨日的熱情款待,反而勞累了你跑一次。”過了一會兒,嬴異人也到了,彼此相互道謝。呂不韋說:“承蒙公孫您不嫌小妾醜陋,願意娶為妻子。我再三勸說她,現在已勉強從命。今日良辰,即當送到公孫您的寓所陪伴。”嬴異人說:“夫子的高尚義節,我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趙乾說:“既然有這樣的良姻,我應當為媒。”便命令左右備下喜筵。呂不韋告辭離去,到了晚上,用車將趙姬送到嬴異人住處成親。
不知道是自己的孩子還是嬴異人的孩子
嬴異人得到趙姬,如魚得水,愛戀非常。大約過了一個多月,趙姬對嬴異人說:“妾有幸來侍奉公孫,真是上天保佑,已有了身孕。”嬴異人更加歡喜。
春去冬來,花開花落,轉眼十個月過去,趙姬生下一個男孩。產時紅光滿室,百鳥飛翔。再看那嬰兒,生得眉目端莊,額頭方闊,眼有雙瞳,哭聲宏亮。這一天,正是正月初一。嬴異人高興地說:“我聽說順應時運的大王,必有特殊徵象,這孩子骨相非凡,而且又生在正月初一,以後必將為政於天下!”於是給他取名為政。當時呂不韋聽說趙姬生了個男孩,不由得心中竊喜。算算時間,呂不韋不知道是自己的孩子還是嬴異人的孩子。
再說白起回到秦國後,繼續怨恨范睢,當眾說:“趙國自從長平兵敗,邯鄲城中,夜夜驚慌,若能乘勝攻擊,不用一個月就可攻克。可惜范睢不知時勢,主張班師撤兵,失掉了良機。”秦昭襄王聽說後,非常後悔地說道:“白起既然知道邯鄲可以攻克,為何不及早跟寡人說白?”於是計議征伐趙國。恰巧白起此時患病不能前去,於是改命王陵為將軍。
王陵率領十萬秦軍征討趙國,此時趙國經長平之戰,元氣大傷,尚未恢復。面對十萬秦軍,趙國堅壁清野,將各城邑守軍和糧草全部撤到趙都邯鄲。王陵沒費多大勁,就率軍包圍了邯鄲城。
秦軍攻城器械頗多,當年魯班發明的雲梯等利器已被秦軍廣泛使用。王陵想道:“趙軍主力早已斬殺殆盡,此時趙國邯鄲守軍不過為老弱病殘,只需月余便可攻下。”於是,王陵率軍急攻邯鄲城,秦弓弩手,將數十萬支箭射向邯鄲城上,掩護步兵攻城。步兵分為兩隊,一隊肩扛雲梯,強登邯鄲城牆;一隊推衝車,直攻趙都之城門。王陵將秦軍分為三部,不分晝夜輪攻邯鄲。但是一個月下來,秦軍傷亡兩萬,邯鄲也未攻破。
王陵望著邯鄲周圍萬頃蒼綠、即將豐收但被趙人盡毀的良田,看著雄武寬厚的邯鄲城牆和城上站立的趙國軍士決不屈服的面容,心中竟然產生了不安。王陵下令停下休整。
邯鄲戰報傳到咸陽,秦昭襄王十分生氣,便令王陵儘早攻下邯鄲。收到秦昭襄王三令五申的王陵,在寒風中向趙都邯鄲發起第二次大規模攻城戰。疲憊的秦軍,在趙軍弓弩下,多有傷亡,軍士戰皆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