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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當胡開想要離開海邊的時候,婷婷卻不眨眼睛地盯著海面,並沒有移動地方。
“胡老師……”她猶豫著喊了一句,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胡開見婷婷的表情有些複雜,還以為她這是不捨得離開母親的遺體,正要安慰,卻聽到婷婷對他說:
“胡老師,我……我想在這裡——洗個澡,行不?”
啊?
洗……洗澡?
胡開愣了一下,怎麼也想不到,婷婷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嗯……這個嘛!”胡開思考了一下,說,“洗倒是沒有問題,可是這裡太黑了!又全都是礁石,恐怕……不太安全!再說,你別感冒了!要不……咱等天亮了再洗?”
“那可不行,”婷婷撅嘴說道,“大白天的在海邊洗澡,被人看見多難為情?你看,這裡比較背風,海水又那麼溫暖,不會感冒的!”
“嗯……好,好吧!”胡開皺著眉頭囑咐道,“洗是可以,但只能站在這淺水區,往身上撩,可不能整個泡進水裡。”
“為什麼?”
“瞧,吃水十多米深的遊輪都不會擱淺在這裡,說明這裡的海岸邊都是深海斷崖,這要是一腳踏空,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了!”胡開故意把話說得嚴重,“所以,你要洗,就在這裡洗。”
“哦,那……好吧!”
說著,婷婷從拉杆箱裡取出了毛巾、沐浴液等洗浴物品,然後就那樣站在胡開面前,脫起了衣服。
“嗯……”
胡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應該是離開,還是怎麼著。婷婷必定是個大姑娘了,這樣直勾勾地看人家洗澡,實在有些不妥。
“胡老師,幫我照著一點,”婷婷卻是渾不在意地說,“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沒洗過澡呢,身上好難聞啊!咦……胡老師,你幹嘛躲那麼遠?”
“嗯……婷婷啊,”胡開見婷婷脫下了上衣,趕緊扭過頭來,說,“要不,我把手機放在這裡,你自己照吧?”
“哎呦!”婷婷看到胡開扭捏的樣子,忙說,“拜託啦大叔,都什麼年代了?我又不是全脫了,你就幫我照一下嘛,我怕洗不乾淨呢!水真暖和,待會兒,你也洗一個吧!?”
說著話,婷婷便下到水中,開始自顧自地洗起了海水澡。說是穿著衣服,其實小姑娘上身僅僅掛著一件薄薄的小吊帶,下身則只留下一件貼身小短褲而已。
胡開打著手電,頭卻還是自覺地扭到了一邊。
婷婷注意到這個細節,忙樂呵呵地對他說:“胡老師,沒關係的,咱倆都在一個被窩睡過覺呢!你呀,別想太複雜,把我當成你的女兒不就成了?”
“可……可我連婚都沒結過呢,哪知養個女兒是什麼情況?”
“那……你把我當妹妹,親妹妹?”
“我獨生子!”胡開搖了搖頭,“我看,還是快點兒洗吧您吶!”
就這樣,婷婷一面美美地洗著海水澡,一面不忘跟胡開斗幾句嘴。早先的心理陰霾,也似乎被一洗了之。
“哎?哎?”
誰知,二人聊著聊著,婷婷卻突然興奮喊叫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
胡開還以為出了什麼意外,趕忙轉過身來,卻一眼瞅見,身上滿是香皂泡的婷婷,正指著身前的一處淺灘,喊著:
“那兒呢!快看,胡老師,螃蟹!”小姑娘興奮得快要跳起來,“看啊,那麼大個兒呢!”
胡開順勢望去,果然看到一隻很肥很大的螃蟹,正在一塊礁石邊慢悠悠地橫行。
“抓住它,抓住它!”
不用婷婷提醒,胡開自然也不想錯過這樣一頓美餐,他趕緊脫下襯衫,將襯衫纏住右手,這才打著手電,前來捉蟹。
誰知,那螃蟹見到亮光後,竟是一下鑽到了水中,躲在了一塊白色的石頭後面。
“慢點兒,慢點兒!”胡開小心翼翼地來到跟前,叮囑婷婷道,“我數一二三,你把石頭挪開,我來抓它!”
“哦,好!”婷婷彎腰低頭,待胡開數到“三”後,一把將那白色的石頭抓了起來,胡開則瞅准機會,一下就將襯衫裹在了螃蟹身上。
“抓住了,抓住了!太好了!”
婷婷興奮地喊叫著,卻突然覺得手裡的石頭好輕好輕,而且,那東西刷白刷白的,怎麼看都不是一塊石頭。
於是,她便不自覺地朝手裡看了一眼,誰知,這一看之下,婷婷“哇”的就大喊了一聲。
胡開這才赫然看到,婷婷手裡抓著的,哪裡是什麼石頭?那根本就是一個雪白雪白的——骷髏頭!!!
婷婷登時嚇得魂飛魄散,一甩手就把骷髏頭扔出了老遠。然後,她快跑幾步,一頭扎進了胡開的懷裡,把胡開的身上染得都是泡沫。
第15章 三岔口
一刻鐘後,胡開帶著驚魂未定的小女孩,重新回到了那條通往內陸的小路上。
雖然婷婷洗得乾淨,也換了一身衣服,但臉色卻是萬般得蒼白。那個突然出現的骷髏頭,真的把她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