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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阿源麼?我是蘇雲啊……”
腕儀里忽然傳出蘇雲和蘇雲的名字。
最近已經記起一些關於蘇雲的事的陳源很意外,沒想到這個陌生的號碼會是蘇雲的,想到她也是自己今生的同學,陳源臉上就露出一點笑容,對電話那頭的蘇雲說:“蘇雲啊,是我,陳源,你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而電話那頭呢,剛剛拿起侍女新端來的茶杯喝了一口的衛劍豹見蘇雲一次就撥通了,還說上話來,頓時怒髮衝冠,手一揮,又把手裡新換的茶杯給砸了,然後兩步上前一把從蘇雲手裡奪過他的腕儀,然後也不管電話那頭陳源說了什麼,他只顧自己惡狠狠地說:“陳源,你女人蘇雲已經在我的手上,我限你在三天之內,把石青峰的人頭給我取來,否則,哼哼,後果你自己去想。”
說完,衛劍豹就很龜毛地把電話掛了。
電話那一頭,陳源對著已經掛斷的腕儀,眼睛眯了起來。
蘇雲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是蘇雲?我夢裡的是她,不是衛鳳嬌?我弄錯了?
相似的問題一個個出現在陳源的腦海里,他愣了,他這幾個月恢復的記憶,關於蘇雲的,只有小時候十歲之前的,關於他和蘇雲相戀的事根本就沒有想起來過。
想到昨天已經睡了衛鳳嬌,陳源心裡就開始亂了,腦袋裡的紛亂程度幾乎可以比擬以前那種滿腦袋記憶碎片的時候,很突然的,好像陳源心裡自問的那些問題觸動了深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碎片,那種無數記憶畫面涌到腦海里的感覺再次降臨到陳源身上,那種頭脹欲裂,強烈想要嘔吐的感覺也再次找到了他。
很熟悉的感覺,已經經歷了上百次的痛苦,自從眉心泥丸宮裡的風系元力完全散去後,陳源就在期待這種感覺再次降臨,每次想到自己還有許多事還沒有記起來的時候,他就會很渴望這種感覺再次出現,即便這樣的感覺很痛苦,但他知道這樣的感覺每降臨一次,他的記憶就會恢復幾分。
相比於失去的記憶,陳源情願承受那種非人的折磨,因為再痛苦的折磨的總會過去,他已經承受過上百次,也沒有死,所以他並不畏懼。
可是這種痛苦並不是他想出現就會出現的,而這次,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這種感覺卻是再次很突然地襲來。
頭脹欲裂,嘔吐的欲望還是那麼強烈,嘴裡已經吐得全是酸水了,但陳源的心裡卻是開心的,他知道等這些痛苦過去了,他的記憶就會再次恢復幾分,也許他就能記起所有關於蘇雲的事了。
蘇雲是我的女人……
心間淌過這句話,陳源就越發想要記起關於蘇雲的一切,關於感情,他能記得的,全是心碎,所以他很想知道,他和蘇雲之間是不是有甜美的愛情,不像前世那麼苦澀,也不像最近衛鳳嬌給他的虛假。
一個小時過去了,痛苦的感覺沒有絲毫的減弱。
兩個小時過去了,陳源覺得自己快死了,頭真的要裂開了。
五個小時過去了,痛苦的感覺依然是那麼強烈,但陳源已經不覺得很難受了,因為他已經開始覺得麻木,麻木是一種習慣,一種對於痛苦的習慣,當一個人開始習慣某種痛苦的時候,那就是麻木,然後漸漸就會覺得這種痛苦沒有什麼,不會死人的。
凌晨的時候,腦袋裡的記憶碎片終於漸漸的少了,頭疼和嘔吐的感覺也開始漸漸退去。
有以前的經驗,陳源知道這次的痛苦就要過去了,於是虛弱地長吁一口氣,早已濕透的身子慢慢躺倒地板上,地板冰涼,身上全是汗漬很不舒服,但他卻無聲地笑了。
記起來了,都記起來了,所有的一切,不僅僅只是所有關於蘇雲的記憶,而是所有崩潰的記憶全部都記起來了。
從恢復起來的記憶里,陳源如願以償地得知蘇雲是喜歡他的,他們青梅竹馬,看到她笑,他會知道是因為什麼;看到她微微蹙眉,他也會馬上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他也知道她愛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愛聽什麼樣的歌……
他了解她,而她,也同樣清楚他,他們彼此相知相愛。
記憶中,和蘇雲在一起的日子,那種淡淡的甜蜜,那雋永的情讓陳源笑了,他冰冷的心漸漸地暖了起來。
前世的女友,昨夜的衛鳳嬌,她們的背叛和欺騙,原本讓陳源心裡冰涼一片,但現在陳源無所謂了,因為他有蘇雲,愛人,彼此相愛的人,有一個就夠了,足夠了。
滿身汗漬、微笑著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陳源的體力漸漸恢復了,便從地板上爬起來,然後拿了幾件乾淨的衣服就出了房間。
客廳里的小燈還開著,正要去浴室把身上汗漬洗去的陳源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客廳的桌上放著一張潔白的紙,一支青色的鉛筆壓在上面。
什麼東西?
心裡有點好奇,陳源走過去揀起那張紙,卻見紙上用鉛筆寫著三行清秀的字。
——陳源:晚飯做好了,我和夏草姐等你半個多小時了,你還沒有出來,我想敲你門的,夏草姐說你在修煉,打擾你不好,所以我就和夏草姐先吃了,我給你單獨用碗留了一些飯菜在冰箱裡,你什麼時候出來了,就去熱一下吃吧。——櫻桃
看完這些字,陳源微微笑了下,心裡有點點感動,這個櫻桃倒是挺會照顧人的,那個石青峰真是沒福氣啊,這樣的好女人深愛著他,他卻一直沒能和她在一起,要不然能享受到這份照顧的就是他石青峰而不是我陳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