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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子,我明白了。”
第一卷厲兵襪馬 024 抗日隊伍
024 抗日隊伍
有了許良清這樣一個得力的軍士長,羅毅輕鬆極了。許良清軍事素質很好,懂得訓練的方法,而且有一種能夠震懾士兵的威嚴,基本上不需要羅毅操什麼心。不過,當有一次他申請對一名做不好動作的士兵打軍棍的時候,羅毅把他攔住了。
“良清,這樣不好吧?”
“這種情況,就該打軍棍啊。”許良清說,“慈不掌兵,如果不給他點教訓,他怎麼能記得住?”
羅毅抓耳撓腮,不知道該怎麼說服許良清:“這個嘛,我們是新型軍隊,要搞軍事民主,官兵平等,不能體罰士兵,要尊重士兵的人身權利……”
“哪有軍隊裡不打軍棍的。還有,你說什麼?官兵平等,這怎麼行,長官如果沒有威風,打仗的時候怎麼能夠指揮士兵啊?”
羅毅在這個問題上辯論不過許良清,很明顯,在帶兵和打仗方面,許良清是有著實踐經驗的,而羅毅僅僅是知道一些理論。他想到的是,解放軍是講究官兵平等的,論戰鬥力,有哪支部隊能和解放軍比呢?但這個道理……
他突然一拍大腿,樂了。眼前就有一個現成的人選,能夠跟許良清辯一辯。袁靜是在紅軍的連隊裡當過指導員的,和許良清一樣,都是實際當過兵的人。論政治思想工作,估計許良清肯定不是袁靜的對手吧。
他把袁靜找過來,對她說:“袁靜,這些天許良清在訓練新兵,發現一些不聽話的,他要打他們的軍棍,要不,你給辦一下吧。”
袁靜一聽就急了:“這怎麼行,怎麼能用軍棍來對待士兵呢?”
“是啊是啊,我跟他說要官兵平等,愛護士兵。可是他說軍隊裡必須這樣,要不就沒有戰鬥力了。”
“他胡說八道,我們紅軍的戰鬥力會比他那個東北軍差嗎?”袁靜被羅毅挑撥動了。
“那你去跟他說吧。”
袁靜果然去找許良清了,兩個人開始激辯起來。一開始,許良清對袁靜的說法很是不屑,但袁靜列舉的紅軍士兵英勇作戰的事例,打動了許良清。他是一個帶過兵的人,袁靜說的事情,他是能夠理解的。很顯然,紅軍的官兵關係對許良清產生了觸動。
“為什麼紅軍的弟兄打仗能夠這樣拼命呢?”許良清問。
袁靜說:“因為我們是窮人的隊伍,每名士兵都知道自己是為窮人打仗的。我們的士兵都是窮人出身,所以他們是為自己而戰,自然就英勇無畏了。”
許良清想了想,問袁靜:“可我們突擊營不是紅軍啊,大家又是為什麼打仗的呢?”
這個問題袁靜回答不上來,於是兩個人一起去找羅毅。對於這支部隊的屬性,他們兩個人都有相同的疑問,而且都急於要羅毅給出答案。
“建立這支隊伍,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抗日救亡,保家衛國。”羅毅簡單地回答道。
“抗日?”許良清眼睛裡閃著光芒。
“良清,你是從東北過來的,現在中國的形勢,你還不清楚嗎?中日之間,幾年內必有一戰,我養這支兵的目的,就是要跟日本人一決雌雄。”
“可是,**的民黨反動派根本就不抗日,他們只是熱衷於打內戰,不惜出賣國家權益。你想抗日,反動派能同意嗎?”袁靜一口的政治腔。許良清看了袁靜一眼,沒有說什麼,他畢竟是東北軍出來的,這樣明目張胆說政府的壞話,他還有點不能接受。不過,他對袁靜的話還是有幾分認同的。
羅毅說:“現在時局很複雜,即使是蔣委員長,也沒有說不抗日,而是說攘外必先安內。一旦社會上的壓力大了,他也不敢不抗日。也許等到中日戰爭全面爆發的時候,國共兩黨還會再次攜手呢。”
“呸,誰跟反動派攜手!”袁靜憤憤地說。
許良清沉思了一會,緩緩地問:“營長,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皇天可鑑。如果我羅毅有違抗日,讓我死於亂槍之下。”
許良清站住身體,嚴肅地說:“營長,有你這番話,我許良清萬死不辭。我與日寇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一定把突擊營訓練成一支精兵。”
“你……和日軍交過手嗎?”羅毅問。
許良清眼睛裡閃過一縷憂鬱,他點了點頭,說:“九一八,日軍炮轟北大營,幾十萬關東軍不戰而逃。我當時所在的那個團,是僅有的幾個拼死抵抗的團之一。我們憑藉工事、關隘,與日軍血戰了七個晝夜,400多弟兄為國盡忠。最後,我們彈盡援絕,不得不撤出戰鬥,退入關內。我們與國民政府聯繫,請求國民政府給我們提供補給,我們願意重新殺出關去。結果,國民政府不但沒有給我們補給,反而派出重兵繳了我們的械,撤了我們團長的職。我們整個團被完全肢解了,許多士兵被迫編入中央軍的部隊。……我實在不願意受那個氣,就脫了軍裝,躲到這銅州的山溝里來了。”
羅毅聽著許良清的敘述,不禁肅然起敬:“如此說來,你還是抗日英雄啊。你既然已經灰心了,為什麼又來報名參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