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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日軍陣地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嘯叫聲,所有的日偽軍全都驚醒了,紛紛抓起槍,沖入工事,從射擊孔向外張望。黑漆漆的夜色中,什麼也看不見,只有那嘯叫聲越來越大,刺激得人的耳膜一陣陣生疼。
“這是什麼聲音!”渡邊也被吵醒了,用手捂著耳朵痛苦地呻吟著。
江川次郎把嘴湊到渡邊的耳朵,大聲地喊道:“這是高音喇叭的自激聲,他們把話筒對著喇叭,就會出現這樣的聲音。”
“他們想幹什麼!”渡邊喊道,“勤務兵!勤務兵,快給我找點棉花來,我要把耳朵塞上!”
所有的日偽軍士兵都選擇了同樣的辦法,他們從衣服上撕下布條,把耳朵嚴嚴實實地塞上。不過,這些嘯叫聲的穿透力是足夠強的,這種塞耳朵的方法,也只是讓嘯叫聲減弱一些而已。包圍圈裡的日偽軍已經無法用語言進行溝通了,軍官們下命令只能用手比劃,至於士兵們能不能看懂這些手勢,軍官們也不管了,他們的心臟在嘯叫聲中一陣陣地發顫,哪還有思考的精力。
噪音攻擊還沒結束,突擊營又發起了髒彈的攻擊。十幾架仿古的投石車架在山坡上,把一個個鼓鼓囊囊的大布袋投向日軍營地。
“炸彈,快隱蔽!”日軍士兵們看到從天而降的大布袋,紛紛喊叫著,四散逃開。
大布袋轟然落地,卻沒有像日軍士兵們預想的那樣發生爆炸,而是從中迸射出一些黃黃白白、粘粘乎乎的怪東西。
“這是什麼?”日軍士兵們疑惑地互相問道,有膽大者湊上前去,仔細一看,不由得哇地一聲就吐開了:“唔……這是什麼味道!”
一股股惡臭從布袋中溢出來,很快就彌散到整個日軍營地里。在那些布袋裡,有腐爛了好幾天的死魚死蝦,有從茅坑深處掏上來的人畜糞便,還有湖北的知名小吃——臭豆腐,不過,這些都是從各家收購上來的釀壞了的臭豆腐,那味道頂著風都能臭出好幾里地。
“受不了,怎麼會這麼臭,這讓人可怎麼呆嘛。”羅毅站在山頭上,聞著風中隱隱飄來的臭味,小聲地嘀咕著。
“營長,你說話憑點良心好不好。”邵平在一旁笑道,“你離得這麼遠都嫌臭,小鬼子可怎麼辦?”
羅毅道:“這你就不懂了,鬼子都是海島上來的,從小就吃爛魚爛蝦,對於臭氣有免疫力的。如果三天不聞到這些臭氣,他們反而會得病。所以,每個日軍士兵出征的時候,都要隨身帶幾隻臭魚的。”
“羅子哥,你就不能不騙人嗎?”袁靜捂著鼻子抗議道,“這空氣已經夠臭了,你還說那麼噁心的話。”
渡邊聽不到羅毅的這些話,他這時候已經完全把自己變成了一隻鴕鳥,耳朵里塞著棉花,鼻子上戴著口罩,還把頭埋進被窩裡,躲避著漫天的臭味。
江川次郎強忍著噁心,指揮著士兵們把那些穢物收拾起來,挖坑進行掩埋。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妙,把髒東西埋到土裡去之後,不但臭味沒有減少多少,反而把地下的水源也給污染了。士兵們從臨時挖成的水井裡往外提水時,發現水裡居然也有一股臭味,飯也做不成了。
這還只是苦難的開始,入夜之後,濃濃的臭味引來了周圍幾里地範圍內的蚊子,嗡嗡的聲音簡直就像是飛機空襲一般。此時正值秋天,是蚊子最猖獗的時候,任憑日軍士兵如何拍打,蚊子們依然前赴後繼地向著他們撲去,把他們咬得滿頭滿臉都是腫包。
“我受不了了!”中澤啟堂狂叫道,“大隊長,我請求你下達命令,我帶領我的中隊去把中國人打垮,我們一起衝出去吧!”
江川次郎道:“中澤君,安靜,你應該知道,如果我們能夠衝出去,幾天前就應當衝出去了。你來看,在我們困守的這幾天裡,中**隊又在我們周圍修築了阻擊陣地,現在,如果沒有外來的幫助,我們無論如何也是沖不出去的。”
“可是,我們這樣呆在這裡,會被他們折騰死的。我是一個軍人,我寧可死於槍彈之下,而不願意被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臭死。”中澤啟堂道,“就在昨天晚上,我的兩名士兵因為無法忍受臭氣,已經自殺身亡了。他們都是來自於東京的有教養的人家,對於這種骯髒的生活是無法接受的。”
江川次郎搖搖頭道:“自殺身亡了,也算是一種解脫吧。中澤君,作為軍人,我們應當能夠承受一切考驗,也包括目前的這種情景。振作起來吧。”
“大隊長,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能夠結束,咱們的援軍什麼時候能夠到來?”
江川次郎抬頭看看天:“誰知道呢,也許幾天,也許……更長時間吧。”
突擊營對日軍的騷擾還在繼續,扔完臭彈之後,他們又搜集了一大批辣椒末,在日軍營地的上風處焚燒,讓辣煙飄到日軍的營地里去,嗆得日軍士兵一個個七竅生煙。南方特產的蛇也來湊熱鬧了,不知道突擊營是用了什麼方法,居然引了一大群蛇來,趁著日軍士兵不注意,咬傷了好幾十人。日軍此次出來,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還要攜帶蛇藥,所以只好看著那些被咬傷的士兵毒發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