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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小澤命太苦了。如果五天前他這樣干,我還分不出兵來收拾他,現在曉峰、雙勇他們都到齊了,我的兵力比他還多,還不知道誰合圍誰呢。”羅毅輕鬆地說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讓雙勇、邱彬和家林各負責一路吧,讓鬼子嘗嘗突擊營的厲害。”許良清運籌帷幄道。
陳家圩東邊是一座平緩的小山,對於慣長於野戰的部隊來說,這樣的小山包算不上什麼地勢上的屏障。不過,在過去幾天裡,突擊營動員了幾千名當地農民,配合突擊營士兵在山頭修築了密密麻麻的工事,又在迎敵的一面山坡上挖了無數的小陷井和淺壕溝,這座小山立刻就變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線。
得到小澤聯隊開始進攻陳家圩的消息,邱彬帶著二支隊的1000名士兵,進入了山頭工事,嚴陣以待,準備給予小澤聯隊以致命的打擊。
“殺給給!”
日軍的大隊長小林直樹豎起指揮刀,向著部下發出了衝鋒的命令。類似於這樣的衝鋒,在過去幾天中他的大隊已經經歷過許多次了,小林直樹慢慢地摸到了規律。他知道,如果一次只派出一個中隊去衝鋒,往往是無效的。但如果集中三到四個中隊進行衝鋒,再輔之以強大的火力掩護,則中***隊就會在第一時間逃跑。現在,他就是一次性地投入了四個中隊,意欲用一次衝鋒就突破突擊營的陣地。
“轟!轟!”小林大隊的十幾門九二式步兵炮一字排開,向著山頂傾瀉著炮彈,濃濃的硝煙完全覆蓋了整個山頂,爆炸聲響成一片,如雷雨來臨一般。可惜的是,突擊營的工事修築是經過專家指點的,這樣的炮轟不過相當於撓痒痒一般,絲毫不能傷及躲在隱蔽所里的士兵。
日軍士兵在炮火的掩護下向著山頭髮起了衝擊,遠遠看去,山坡上像布滿了蝗蟲一般。士兵們一邊衝鋒一邊喊著口號,怪聲怪氣的嚎叫聲讓在周圍逡巡的野狼都覺得渾身戰慄。
“都穩住了,不要著急,等鬼子靠近了再打!”邱彬在交通壕里來回地巡視著,大聲地下達著命令。
“支隊長,這一回咱們不是打兩槍就跑了吧?”士兵二牛嘻皮笑臉地對邱彬問道,“這些天,每一仗都沒打過癮,真把我憋壞了。”
“當然不會!”沒等邱彬回答,班長崔希林搶先答道,“前幾天,我們的戰術是誘敵深入,就是要讓鬼子覺得我們弱,這叫驕兵之計。現在鬼子已經被我們抓住了,我們就要給他以迎頭痛擊了,這一仗必須要把鬼子打痛。”
“說得不錯。”邱彬呵呵笑著對崔希林道,這小伙子雖然只是一個班長,但悟性很好,戰前動員會上自己講的那些東西,他一字不漏地都記住了,而且還能講給自己的士兵聽。
崔希林得到邱彬的鼓勵,更加來勁了,繼續說道:“我們這一仗,要打得鬼子睡著了都被嚇醒,醒著的都被嚇死。有詩為證:但使江東飛將在,鬼子自掛東南枝……”
“這……”邱彬一滿子黑線,“小崔,這好像不是咱們戰前動員會上說的吧?”
“這個……是營長說的。”崔希林撓著頭皮說道。
“老邱,鬼子已經衝到半山坡了,可以動手了吧?”副支隊長胡傳斗過來提醒道。
“動手吧!”
“開炮!”胡傳斗抄起戰場電話,向陣地後面的炮兵陣地發出了命令。
“轟!轟!轟!”整整五十門迫擊炮同時發言了,炮彈吊著弧線,飛過山頂陣地,正落在半山坡的日軍衝鋒隊伍中。這些迫擊炮是不久前突擊營從長江上劫掠來的,羅毅大手一揮,就全撥給邱彬了。這一仗,羅毅和許良清有共同的想法,那就是用絕對優勢的火力把小澤聯隊打痛,有可能的話直接打殘,從而打出突擊營的名頭。
突擊營並沒有這麼多迫擊炮的炮手,不過這難不住邱彬。他安排幾名炮手負責把50門炮都安放到位,調好射擊諸元。在開炮的時候,臨時抽調過來的業餘炮手只要按照***作方法往炮管里放炮彈就可以了。
五十門迫擊炮的轟擊,把小林大隊的日軍一下子全打懵了。在此前,他們和華北的八路軍作戰時,對方能有一兩門迫擊炮就算不錯了,而且炮彈也是斤斤計較,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會開炮。而這一次,對手居然一下子亮出了五十門炮,而且連續進行了好幾輪齊射,近200發炮彈把半山坡炸成了一片焦土,上百名日軍士兵還沒見到對手的影子,就被炸成了肉餡。
“衝鋒!衝鋒!”小林直樹瘋狂地喊叫起來,他摸不清楚對手的底牌,現在只有孤注一擲,拿士兵的血肉去拼對手的鋼鐵和火藥了。
“打!”邱彬向自己的士兵們發出了命令。
機槍手們早就按捺不住了,聽到開火的命令,他們一下子把重機槍從隱蔽所里推出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山坡上的日軍,噠噠噠地歡叫起來。重機槍的動靜沒有迫擊炮那樣大,但對於步兵的威脅卻遠遠大於迫擊炮。這一次,邱彬布署在前沿的重機槍也有三十多挺,同時開火的時候,山坡上就像被覆蓋了一張火網,日軍士兵就在這火網中間跳躍著、舞蹈著,被撕成碎片。
步槍的射擊沒有重機槍那樣霸道,但對於日軍來說,這抨抨的槍聲,也是催命的信號。尤其是混雜在普通士兵中間的那些突擊營狙擊手,每放一槍,都會有一名日軍士兵死於非命。最恐怖的是,這些狙擊手似乎是想顯示自己的手段,所有被他們擊中的日軍士兵,彈著點都是在眉心之間,那些目睹了同伴被擊中的士兵,都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