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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將軍道:“校長,您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麼意思,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江東突擊營是一支非常有戰鬥力的部隊,官兵的軍事素質很高,也非常忠誠,抗戰四年多以來,戰功卓著,也多次得到了委員長的嘉獎。它的主官羅毅眼界很開闊,有些戰略思想甚至於可以說是超前於我們所有的高級將領。”
“羅毅真有這樣大的本事嗎?”委員長有些驚訝地問道。
“是的。”薛將軍道,“民國26年,日軍進攻南京,羅毅事先通過國防部的何繼春傳話,提醒國民政府儘早疏散百姓,並且做好**從下關撤退的預案。據我事後的估計,如果沒有他的提醒,我們至少要多損失5萬的士兵,百姓的死傷更是無法計算。”
委員長點點頭:“你說的事情,我有些印象。後來突擊營在燕子磯以區區100官兵死守,掩護幾萬百姓渡江,這件事給我的印象也很深啊。”
薛將軍又說:“不過,我也理解委員長的擔心。突擊營畢竟是新四軍的部隊,和我們不是一條心。皖南事變,突擊營雖然沒有直接與**作戰,但也提前開了幾百人的部隊到皖南一帶去,不能說沒有異心。在皖南戰場上出現的八路軍高原支隊,據分析,應當是從突擊營的防區過境的。”
“這麼好的部隊,怎麼會投到新四軍那邊去了?你就沒有安排過人去進行策反嗎?”委員長惋惜地問道。
薛將軍道:“我嘗試過,我曾經讓我手下的一個師長去傳過話,只要羅毅願意率部投奔**,我可以直接提升他為師長,不過,羅毅完全不為所動。”
“為什麼呢?”
薛將軍臉上掠過一絲不安的神色,不過他很巧妙地掩飾住了:“羅毅這個人,讓人很是琢磨不透。從他的經歷來看,他完全不可能是赤色分子,除了他的一個女友是紅軍出身之外,他沒有任何機會與共黨方面發生聯繫。但是他卻毫不猶豫地加入了新四軍。而且在此前,紅軍最失意的時候,他還暗中資助過湘贛邊區的紅軍游擊隊。誰也說不清楚他的信念來自於什麼地方。”
薛將軍沒有說出自己心裡的疑慮,他已經越來越相信羅毅是一個有遠見的人,作為一個有遠見的人,羅毅如此堅定地加入新四軍,莫非是認定了共方未來必定會贏得這個國家的未來嗎?
“如果是這樣,那麼,突擊營的存在,豈不是對我們有重大的威脅?”委員長問道。
薛將軍道:“突擊營的存在,對於我們來說,是一柄雙刃劍。一方面,它是新四軍的部隊,未來必定是我們的勁敵。但另一方面,它在武漢附近,對於武漢的日軍是一個極大的牽制。這一次天爐作戰,突擊營死守潘家橋,阻攔住了日軍的援軍,為我部重創包圍圈裡的日軍三個師團發揮了關鍵性的作用。”
“可是,突擊營也打了我們的人,暫d師的師長被俘,至今生死不明。暫d師全師被繳械,事後雖然說是歸還了武器,但王中將那邊說,歸還的武器根本就不能用,而且數量上也缺了很多。”委員長道。
薛將軍解釋說:“這一件事,我的意見是要聽兩邊的意見,不能聽王中將一面之辭。我部與突擊營合作多次,從未發生過不愉快的事件。突擊營在與我部聯合作戰時,並無推卸職責、保存實力的想法,也沒有帶著國共之成見。倒是王中將這一次在指揮中,屢屢出現不應有的失誤,導致突擊營險些被日軍合圍。尤其是暫d師,臨陣脫逃不算,還炸毀了紅水渡口的浮橋,打死了突擊營護橋的士兵,突擊營對暫d師發難,也是有其原因的。”
“我曉得的,我曉得的。”委員長道,“軍統對這件事情進行了全面的調查,暫d師理虧在先,所以我沒有讓王中將那邊去為難突擊營。那麼,現在白將軍這邊提出來說突擊營進犯他的防區,又當如何處理呢?”
薛將軍道:“據我所知,白將軍一直視突擊營為心腹大患,希望驅逐突擊營,獨占鄂東。突擊營近來的作戰方向是在武漢周圍和江南一帶,不太可能節外生枝去惹白將軍。”
“唔,那我就有數了。”委員長道,“這件事,就擱置起來吧。”
委員長沒有說出他心裡想的其他事情,新四軍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心腹大患,桂系軍閥又何嘗不是大患呢?如果突擊營垮了,桂系完全控制了大別山區,對於國民政府來說,同樣不是什麼好事。從這個意義上說,利用突擊營去平衡桂系的力量,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如果桂系與突擊營衝突起來,引發周圍八路軍和新四軍同時向桂系發難,委員長再出來居中調停,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羅毅對於與他相關的這些力量博弈也是有所察覺的,周希亞領導的情報中心每天都能截獲來自於各方的情報,再用羅毅那超前的眼界來解讀,其中的奧妙也就能猜出個**不離十了。面對著白長官的威脅,羅毅穩如泰山,他知道,白長官也不敢輕舉妄動。
許良清不敢大意,他一邊調兵遣將,加強縣境上的防務,一邊抓緊時間大量地招收新兵,擴充部隊。從暫d師繳獲的幾千支槍,都已經如數運回浠春了,加上此前歷次戰鬥中的繳獲,突擊營有了擴充上萬人的裝備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