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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明是我們的防區,新四軍到這插一手,算怎麼回事?”王中將道,“國府已經宣布取消新四軍的番號了,而且**方面也答應,新四軍只在江北活動,進入江南地區,一律按叛軍論處。”
“王長官,你的意思是……”作戰參謀詢問道。
“算了,好歹都是抗日武裝,如果內訌起來,讓日本人看笑話了。咱們的正規部隊就別去了,派挺進軍去跟他們交涉一下,讓他們老老實實回自己地盤去呆著就行了。”
“如果他們不聽話呢?”
“不聽話,自然是就地剿滅,不能客氣。”王中將說,“為將者,當斷則斷。我們先禮後兵,如果對方給臉不要臉,我們自然也就不客氣了。新四軍滲透過來的人馬不會太多,挺進軍滅掉他們綽綽有餘。”
“是!”作戰參謀應道。
王中將麾下的挺進軍是一支由地方上的民團、警察以及招安過來的土匪等拼湊起來的雜牌部隊,下轄十幾個縱隊,每個縱隊又有若干個支隊,雖然士兵的素質不怎麼樣,但仗著人數眾多,看起來也挺能唬唬人的。挺進軍原本也是地方武裝,對於當地的情況比較熟悉,得到王中將的命令,挺進軍便派出了幾個縱隊,分赴各地去驅逐新四軍了。
挺進軍一縱隊的兩個支隊由一名叫余百川的副司令帶領著,繞開日軍的據點,來到了山陽鎮。一進鎮,余百川就讓人找來了維持會長崔賢堂,向他打聽新四軍的下落。
“老傢伙,我問你,你們鎮上有新四軍沒有?”余百川出言不遜地問道,他本來就是當地的一個土匪出身,現在手上帶著200多號人,覺得牛哄哄的。
崔賢堂依然是一副哆哆嗦嗦的樣子,他可是知道挺進軍的底細的,因此不敢跟他們說實話。“老總,我可不知道什麼新四軍,還是多少軍的,這鎮子上這一段時間倒是過了一些兵,你瞧,我身上這傷就是讓當兵的給打的。”崔賢堂露出身上的青紫痕跡給余百川看。
“當兵的為什麼打你?”余百川問。還別說,崔賢堂身上的傷一看就是真打出來的,不像是唱苦肉計搞的假傷。
“沒辦法啊,據點裡的鬼子要征糧,我哪怕不給啊。可是這些當兵的過來,說我資敵,差點就要了我的小命了。”
“他們人呢?”
“來無影去無蹤,誰知道他們到哪去了。”崔賢堂裝聾作啞。
“這鎮子上,日本人來過嗎?”余百川又問。
崔賢堂實話實說:“早先,日本人倒是經常來。後來那些當兵的過來,伏擊了日本人的一個征糧隊,他們就不敢隨便出來了。這個把月,山陽據點的日本人一次都沒有來過。”
余百川道:“那好,我們奉命到前線來抗日,就住在這鎮子上了。你跟鄉親們說一說,讓大家為抗日做點貢獻。”
“什麼叫為抗日做貢獻啊?”崔賢堂怯怯地問。
“就是給我們弟兄們提供一點給養嘛,伙食方面,不用太麻煩了。沒有雞的話,鴨子也可以;沒有魚的話,肉也可以。國難期間,隨便一點,知道嗎?”余百川大言不慚地說。
崔賢堂吃了一驚,連忙求饒:“哎呀,老總,我們鎮子窮,弟兄們如果住個三兩天的,我們還能供得起。如果長住,怕是有點吃不消啊。”
“你是說,你想抵制抗日?”余百川從腰裡掏出手槍,拍在桌上。
“小的不敢啊。”
“好吧,那就去給我們弟兄們安排住處。”余百川命令道。
崔賢堂只好乖乖地去給這200多人的挺進軍找住處了,山陽鎮的鎮子本來就沒有多大,家家戶戶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房子。這200多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住進百姓家裡非要揀上房住不可,而且纏著百姓要好吃好喝地侍候。幾天時間,山陽鎮就被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余百川沒有成天沉溺於魚肉百姓,他畢竟是帶著任務來的,他也知道,山陽鎮處於淪陷區,日軍隨時都可能過來掃蕩,因此不是久留之地。住下來之後,余百川派出幾十名嘍羅四出打聽,結果還真把突擊營和民兵的事情問出了個大概,知道新四軍就住在偏僻的白茅村。要說起來,畢竟民兵都是在本地招收的,這樣大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瞞住當地人。
“全體集合,給我包圍白茅村。”余百川殺氣騰騰地說。
挺進軍鬧鬧哄哄地兵發白茅村,早有與突擊營關係密切的百姓飛跑著到白茅村向彭立虎報告了消息。彭立虎眉頭緊鎖:“挺進軍?他們算是**的序列啊,到白茅村來想幹什麼?”
“彭隊長,我聽說這幫人根本就不打鬼子,只會欺負百姓。在山陽鎮住了幾天,把百姓禍害得夠嗆。”崔希林憤憤地說。
二牛建議道:“乾脆,咱們把他們幹掉就得了,也算是為民除害。”
彭立虎搖搖頭:“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能先動手。他們畢竟不是鬼子和漢奸,我們如果先動手,就沒理了。”
“那怎麼辦?”崔希林問。
“全體進入戰備狀態,不能讓他們靠近,然後再問問他們的來意。”
這些天,彭立虎帶著突擊營士兵和民兵早就在白茅村的四周挖好了工事,原本是為了防備日軍進攻的,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突擊營士兵和民兵們按照日常訓練的要求,進入了陣地,擺出防禦姿態。現在彭立虎手裡的這支部隊力量還很薄弱,只有20多支槍,其餘的人拿的都是冷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