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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打?”呂維請示道,儘管他是軍事主官,但在銅州地面上,突擊營對於湯元浦的權威是非常尊重的,再加上湯元浦本身也是老將出身,呂維在他面前不過是個新兵蛋子。
“死者為大,讓他們收吧。”
日軍的收屍隊來到城邊,一名大尉上前幾步,站在城下喊了起來。突擊營里有精通日語的情報員,當即為呂維和湯元浦進行翻譯。
“我們佐枝少將非常佩服你們的戰鬥精神,稱你們的指揮官是支那的勇士,他讓我向你們的縣長湯元浦先生轉達他的敬意。”日軍大尉說。
“告訴他,我的話依然有效,敢碰我銅州者,有來無回。”湯元浦說。
突擊營士兵用日語向城下回了話,日軍大尉道:“我們已經接到命令,決定停止攻擊銅州了,請允許我們收斂戰死者的屍體。”
“准了。”湯元浦答道。
日軍士兵來到城下,把一具一具的日軍屍體用運屍袋裝好,抬回隊伍里去。湯元浦讓人把城牆上的日軍屍體也收斂起來,用繩子垂到城下,任日軍收走。城頭上,突擊營士兵把輕重武器都伸出來,指著城下的日軍,顯示出威脅之意。
日軍大尉帶著人收完屍體,又向城上的守軍表示了一番謝意,然後灰頭土臉地撤走了。湯元浦看著日軍漸漸走遠,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哈哈,鬼子知難而退了,銅州保住了。”
“報告,剛剛接到第九戰區司令部的戰情通報,**五個精銳師已經從修水和上高方向趕過來了,幾個小時內就能夠到達銅州。”萬宗安拿著一紙電文興沖沖地跑過來說。
湯元浦說:“看來,咱們真的守住城了,銅州沒有在我的手上丟失,我心甚慰……”話音未落,他突然猛烈地咳嗽了一聲,一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他的整個人也隨之萎頓下去,目光也開始有些迷離了。
“湯縣長!你怎麼啦?”萬宗安連忙扶住湯元浦,“鬼子撤了,你快下去休息吧。”
湯元浦搖搖頭道:“我不行了,就讓我在城牆上多呆一會吧。宗安,快去安排軍醫救治受傷的義勇軍。呂連長,請突擊營的弟兄們不要懈怠,要防備鬼子突然殺一個回馬槍。”
“是!”呂維恭敬地回答道。
湯元浦用交代後事的口氣說:“呂連長,我見不著羅營長了。麻煩你告訴他,其實,早在他來找我要承包馬蹄嶺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絕非自己所說的那樣,是個什麼商人,我知道他有雄心壯志。所幸,我湯元浦沒有看錯人,他能夠帶著銅州兒女英勇殺敵,實乃我銅州的驕傲。我希望,他,以及你們突擊營,能夠一如既往,多殺日寇。日後,如果日寇再犯我銅州,就麻煩你們多費心了。銅州是一座英雄的城市,決不容日寇踐踏。記住我的話:犯我銅州者,雖遠必誅!”
“湯縣長,我記住了,犯我銅州者,雖遠必誅!”
“噠噠噠噠……”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幾十名穿著**軍服的漢子騎著馬從西邊的方向疾馳而來,停在銅州城門外。由於日軍剛剛離去,形勢不明,守城的士兵沒有打開城門,只是站在城牆上大聲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請問城上是湯元浦縣長的部下嗎?”領頭的一名騎兵道。
“是的,我們是銅州保安隊。”城上的人答道。
“打開城門,請湯縣長親自出城來迎接長官。”騎兵盛氣凌人地吩咐道。
“湯縣長受了重傷,不能出城,請問來的是哪位長官?”
“第九戰區的薛長官到了。”
“薛長官!他是我的老長官!”湯元浦一直在聽著城上與城下的問答,聞聽薛長官到來,他精神一振,急忙對身邊的人吩咐道:“快,快抬我下城去迎接。快打開城門。”
城門打開了,幾名士兵抬著湯元浦出了城門,萬宗安和呂維跟在他的身邊。城門外,薛長官早已下了馬,見到一副擔架抬出來,薛長官大步流星地走到擔架跟前。
“薛長官,恕職部傷重,不能起身。”湯元浦躺在擔架上,艱難地抬起手,向薛長官敬了一個軍禮。
“元浦,我來晚了!”薛長官拉著湯元浦的手,淚流滿面地說,“北伐時武昌城下一別,十多年沒見了,你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你快給我站起來歸隊,我要我那個生龍活虎、橫掃千軍的尖刀營長湯元浦,不要你現在這個樣子!”
“元浦無能,讓長官失望了。”湯元浦感動地說。
薛長官說:“元浦,你可知道,聽說你率領800弱卒死守銅州,我擔心壞了。我對我們戰區的那些軍長師長說:你們手上這麼多的正規軍,怎麼就沒一支部隊能夠去解銅州之圍?既然你們不去,我就自己去好了。”
“多謝薛長官。”
“元浦,你沒給黃埔丟人啊,你這裡拖住了日軍一個旅團整整兩天,為**贏得了阻擊時間。現在佐枝旅團縮回去了,這大大地緩解了我軍在長沙受到的壓力。在這麼艱難的條件下,你是怎麼守住銅州的。”
“是銅州的義勇軍頑強作戰,還有在關鍵時候,江東突擊營的呂維連長帶領400人前來增援,否則職部已經自殺殉國了。”湯元浦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