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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團長放心,這個通敵的漢奸,我一定帶回去嚴懲。”余百川拍著胸脯說,通敵的罪名已經加在黃三的頭上,余百川自己覺得說話的底氣也足了一點,“甘團長,這封信是黃三通敵的罪證,我帶回去交給軍法處吧。”
說著,余百川伸手就想拿信,甘雨亭搶先一步把信收到了自己的兜里:“這封信,我留著吧。黃三的罪證,可以讓他自己畫個押就行了。大家在場的都是證人,還怕他翻供不成?”
甘雨亭心想,這封信一旦回到你的手裡,你肯定會付之一炬,然後再去王中將那裡狀告我勾結新四軍,我手裡不捏著你一點把柄還行?都說戰爭是政治的延續,甘雨亭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對於政治也不陌生了,這種陰謀詭計是瞞不過他的。
余百川自然不敢跟甘雨亭去搶,人在屋檐下,他現在只能是忍氣吞聲了。甘雨亭和蘇曉峰把黃三推還給他,其實是推給他一塊燒紅的木炭。黃三是代他受過,他肯定不能殺黃三滅口,否則日後也沒人願意替他賣命了。但留著黃三,就意味著要永遠背著這個黑鍋,他即使回去了,也不敢找王中將說理去。
“余副司令,這件事,雖說是黃三瞞著你乾的,但挺進軍這邊畢竟理虧在前。所以,你們兩家的恩怨,你看……”甘雨亭拖著長腔說。
“一筆勾銷,一筆勾銷。以後鄙人對蘇支隊長的手下避讓三舍。”余百川哪裡聽不出甘雨亭的潛台詞,他早就知道甘雨亭鐵定是要幫突擊營的,只是找不到藉口,現在他自己把藉口送到甘雨亭手上了,甘雨亭豈有不利用之理。
“嗯,這才像個精誠合作的樣子嘛。”甘雨亭索性打著官腔,“大家都是抗日,能者多勞,這山陽鎮也是蘇支隊長打下來的,就請蘇支隊長繼續在這裡保境安民好了。余副司令想抗日,機會有的是,你們挺進軍兵強馬壯,完全可以考慮去打打武漢什麼的,能把武漢光復了,也是大功一件嘛。”
“一定一定。”余百川也沒聽明白甘雨亭說什麼,反正知道甘雨亭叫他不要再打山陽鎮的主意,便連聲地答應著。別說打武漢,就算甘雨亭建議他去打東京,他也是一樣回答的。
“好了,你們兩家的事,我算是調解完了。怎麼樣,我出了這麼大的力,蘇支隊長是不是該盡一盡地主之誼,請我喝上幾杯啊?”甘雨亭把目光投向了蘇曉峰。
蘇曉峰笑道:“這是應該的,我和甘團長之間還分什麼你我呀,就算當年我幫甘團長出了那麼大的力,該我請客的時候,我也沒含糊過啊。”
“你什麼時候請我吃過飯了?擊斃松浦淳那次,也是我們師長掏錢請的客吧?”甘雨亭爭辯道,他扭頭看看余百川,見他不識相,便板著臉問道:“怎麼,要不,余副司令帶著弟兄們也一塊喝幾杯?”
余百川拼命搖著頭:“不敢不敢,唉,手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哪還有臉和二位長官一起吃飯。改天,改天到我地面上,我擺酒給二位謝罪。這一次嘛,兄弟就告辭了。”說完,他拉著黃三一溜煙地跑了。其實,剛才他倒不是不識趣,只是甘雨亭沒有發話,他不敢主動跑路而已。
看到余百川帶著挺進軍的嘍羅們像避瘟神一般跑掉了,甘雨亭和蘇曉峰都哈哈大笑起來。甘雨亭對於黨派政治沒什麼興趣,他只知道自己和突擊營投緣,願意替突擊營出這口氣。至於余百川,在他眼裡只是一個小混混而已。
“老黑,以後這個姓余的是不敢來找你的麻煩了,如果他敢鬧,我把這封信往薛長官那裡一交,他不死也得退層皮,薛長官可是最恨漢奸的。”
“老甘,我就知道你夠朋友。”蘇曉峰由衷地說。
“既然夠朋友,一頓酒的事情還要我吱聲嗎?”
蘇曉峰憨笑著說:“我們新四軍窮著呢,不像你們**,拿著美國人給的錢,富得流油啊。這頓酒,要不還是你請吧?”
甘雨亭道:“也罷,我請就我請。等吃完飯,從山陽據點繳獲的那些物資,我得帶一半走。”
“打住,咱們兄弟倆還分得這麼清嗎?既然到了我的地面,怎麼能讓你請客呢?”蘇曉峰突然變得無比仗義,“物資的事情,說出去都丟人,堂堂美械**,能稀罕那幾條破槍嗎?還是留給我們這些土頑吧。”
“留不留,就看你這桌酒是不是誠心了,如果酒喝好了,那幾條破槍我倒是真的不稀罕。如果酒沒喝好,我不會拿著那些槍去換酒喝?”
“沒問題,酒管夠,今天咱們不醉不休!”
“支隊長,酒席已經擺好了,請各位長官上桌吧。”崔希林探頭進來說著,“照你的吩咐,我把山陽鎮所有人家裡存的年酒都買來了。”
第五卷 縱橫沙場 380 會戰前夕
380 會戰前夕
打山陽據點繳獲了大量的槍枝彈藥、軍需用品,還有數目可觀的鈔票,蘇曉峰讓崔希林拿出一部分錢,從村民們手裡採購了雞鴨魚肉和年酒,用來招待甘雨亭和他的手下。1000多**官兵的食量是可怕的,崔希林不得不讓周圍的漁民到湖裡去突擊撈魚,結果弄回來幾十條五六十斤重的大魚,足夠甘雨亭團的官兵飽餐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