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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師埋在陣地前沿的地雷炸響了,火光中,成群的日軍士兵手舞足蹈地被炸飛了。其餘的日軍嚇得連忙伏在地上,又是乒桌球乓地一通亂打。地雷是b師帶來的,一開始也曾用過幾次,後來傷亡大了,士兵們的鬥志受到了影響,也就沒人有情緒再去埋雷了。許良清接手後,又把地雷找了出來,趁著日軍進攻的間隙,在前沿陣地上重新設置了雷區。
借著地雷爆炸的火光,陣地上的士兵開始用步槍對日軍進行點射,其中打得最準的,都是突擊營的士兵,這些士兵是羅毅拿著一匣子一匣子的子彈餵出來的,現在到了收穫的季節了。
日軍一邊躲著子彈,一邊躲著地雷,完全顧不上衝鋒了。在對方的射程之內,這種混亂是最可怕的,這意味著自己只能挨打,而騰不出手來還擊。日軍大隊長發現了這一窘況,高聲喊著:“不要管地雷,繼續衝鋒!”
日軍的輕重機槍也一起打起來了,戰場上黑漆漆的分辨不出目標,射手們就憑著自己的感覺向著b師的陣地射擊,壓制著b師的火力。活著的日軍散開了隊形,大踏步地向前衝鋒,雖然不時仍有人踩中地雷,被炸得粉身碎骨,但沒有踩中地雷的士兵像是沒看見一樣,依然瘋狂地衝鋒著。三八槍的子彈嗖嗖地向b師的陣地飛來,b師的士兵也開始出現傷亡了。
“第三大隊,衝鋒!”龜田在後方觀察著前沿的戰況,見第二大隊已經接近了b師的陣地,便下令後續的大隊出擊。他準備用人海戰術,淹沒掉對面中**隊的陣地。
b師陣地上的戰鬥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兩邊都互相看不清楚,只能是盲目地向著對方開槍,彈雨在陣地上交織,形成了一張火網。所有被這張火網觸上的人,都會付出生命。
日軍集中炮火轟擊著b師的陣地,配合第二、第三兩個大隊的衝鋒。許良清知道最緊張的時刻已經到來,也下令集中所有火力,不惜代價地阻擊陣前的敵人。b師所有的士兵都進入了陣地,許良清手上連一個兵的預備隊都沒留下。現在衝鋒的日軍是將近2000人,陣地上的中**隊也是將近2000人,雙方可謂勢均力敵。
在敵軍側翼擔任襲擾任務的突擊營小分隊不顧被日軍合圍的危險,也投入了戰鬥,牽制住了一部分日軍,但也遭受了傷亡損失。龜田已經完全瘋狂了,他舉著指揮刀不斷地驅使著士兵向前撲去。
“參謀長,我在後面發現了幾桶汽油,能不能搬過來用?”張二虎向許良清報告說。
“哪來的汽油?”許良清問。
呆在許良清身邊的徐仕勛解釋說:“那是我們帶來的備用汽油。結果汽車讓鬼子的飛機炸了,汽油就留下了,一直放著也沒什麼用。”
許良清說:“太好了,你怎麼不早說呢?汽油是好東西呀。二虎,你趕緊派幾個人,把汽油給推到前沿去。注意,別在路上被鬼子打著了。”
b師的陣地是幾個小山包,日軍是從下向上沖,雖然坡度不大,但b師仍占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張二虎帶著幾個人把一個裝滿汽油的大油桶小心翼翼地滾到山頂上,對著日軍的衝鋒隊列推了下去。
油桶在山坡上越滾越快,一下子就滾到了日軍的隊伍中,一發冷槍擊中了油桶,油桶轟地一聲就爆炸了,200公升汽油隨著氣浪飛濺開來,戰場上頓時變成了一片火海。身上沾著汽油的日軍士兵馬上就變成了火人,他們試圖通過在地上打滾來撲滅火焰,誰知地上也有汽油,越滾火勢越大,而且很快就把火焰帶到了其他的地方。沒有被火燒著的日軍也感到灼熱的氣浪,紛紛向四周散開。
b師的士兵們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在大火的映照下,衝鋒的日軍清清楚楚地暴露出來了。現在敵人完全露在明處,正是練習打靶的好時候。士兵們端著槍,追擊著日軍的身形,不斷地扣動著扳機。
“幹得好!”許良清拍掌稱讚道,“快,滾兩個油桶到那邊山坡上去,咱們今天晚上就拿烤乳豬來當晚餐了。”
幾桶汽油扭轉了戰場上的形勢,油桶爆炸後形成的火海擋住了日軍衝鋒的道路,日軍的大隊人馬無法展開,被迫退了下去。
這一**戰,b師的陣地前留下了七八百具日軍的屍體,而b師也遭受了同樣程度的傷亡。許良清帶著陳芝雲、徐仕勛等在陣地上進行清點,發現能夠拿槍打仗的士兵已經不足600人了。突擊營的士兵也傷亡了近百人,張二虎和孫亞雄都帶了傷,幸好都沒有傷到要害。
“參座,現在咱們也是強弩之末了。”徐仕勛說,“你看天亮之前,鬼子會不會再次發動攻擊?”
許良清搖搖頭:“不好說,我們還得抓緊時間修工事,還有,得派人繼續去埋雷。”
陳芝雲說:“地雷剩得不多了,彈藥也快用完了。”
許良清說:“剩得不多也得埋,把剩下的地雷都埋下去。想想看,還有什麼能用的東西,都拿出來,拼死一搏了。”
張二虎在一旁說:“參謀長,我倒還有點好東西,是不是也可以拿出來用?”
“什麼東西?”
張二虎從背包里掏出一個鐵疙瘩,說:“你看,這是羅營長設計的四棱刺,咱們每個弟兄的背包里都有幾個。羅營長的意思是說放到河裡用的,我想,這黑燈瞎火的,扔到山坡上也能有用,就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