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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福田一男來到咸寧之後,他經歷了福田一男與羅毅鬥智鬥勇的全過程,也看到了自己所崇拜的福田一男如何被羅毅逼到了絕路上。這一次,他終於得到了偷襲突擊營的任務,他下決心一定要親手抓獲羅毅,交給福田一男,以洗涮掉福田一男蒙受的恥辱。
由於要繞到白茅村的背後,路途較遠,因此野口正夫的特戰隊比其他兩路日軍更早地就出發了,他們專門挑偏僻的小路行軍,在漆黑的夜裡,他們像田鼠一樣走得飛快。在一路上,特戰隊發現了突擊營布下的幾道暗哨,憑著過硬的軍事技能以及大霧的掩護,他們沒有驚動這些暗哨就悄然通過了。200人的一支部隊,在田野中通過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份本領如果讓羅毅看到,恐怕也要感到佩服的。
根據福田一男的交代,特戰隊一路上保持了無線電靜默,但收報的工作一直都沒有停,這使得野口正夫能夠及時地從福田一男那裡了解到整個戰場的狀況。根據福田一男的分析,突擊營的主力已經被江川次郎等人的佯攻吸引到山陽鎮以北的正面防禦陣地中去了,白茅村一帶應當是兵力空虛的狀態。
經過幾個小時的跋涉,在天快亮的時候,特戰隊來到了白茅湖的西岸。野口正夫伸出手去摸了摸湖水,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獰笑。寬廣的湖面已經完全被霧氣籠罩住了,在這樣的天氣條件下渡湖,能夠達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效果。只要渡過這個湖,白茅村就在他們的面前,到那時候,即使他們被發現了,野口正夫也有足夠的把握能夠完成任務,他的特戰隊完全能夠突破小股警戒部隊的阻擊,對突擊營的指揮系統實施斬首行動。
“向福田司令官報告,我們已經到達指定位置,請示他是否可以開始行動。”野口正夫向電報員下令道。
電報發出了,福田一男馬上回覆:“立即按原定計劃發起進攻,不惜一切代價攻克白茅村。”
“松本四郎,西岡道介。”野口正夫對手下喊道。
“嗨!”兩名特戰隊士兵應聲而出。
“你們兩個,先游過去,看看湖東岸有沒有中國人的崗哨,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驚動他們。”野口正夫吩咐道。
兩名日軍士兵換上潛水服,一聲不吭地鑽進了湖水裡。野口正夫命令其他士兵在原地抓緊時間吃飯和休息,同時檢查裝備的情況。幾名哨兵守住了各個方向,監視著可能發生的變故。
白茅湖的寬度有一公里多,相對於特戰隊平時進行的泅渡訓練而言,完全就是小兒科了。松本四郎和西岡道介潛在水中,小心翼翼地游到了對岸,把頭從水裡深出來,隔著朦朧的霧氣,向湖邊觀望。
“沒有問題。”松本四郎小聲地說道。
“不對,有聲音。”西岡道介的耳朵更尖一些,敏銳地聽到了不遠處有一絲動靜。
兩個人靜靜地等了一會,一絲小風吹過,把他們面前的霧氣吹散了一點,他們隱約看到,在湖邊有一座崗亭,剛才西岡道介聽到的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好像是鼾聲。”松本四郎道。
“過去看看。”西岡道介道。
兩個人躡手躡腳地來到崗亭前,這一回聲音聽得更清晰了,果然是一個男人的鼾聲,還有一股濃烈的酒氣。兩個人探頭一看,只見一名穿著突擊營制服的士兵抱著槍歪倒在地上,睡得死死的,在他的身邊,還有一些吃剩的酒菜。
“看來,突擊營也不過如此嘛。”松本四郎鄙夷地說,“他們的長官想到了要在湖邊設一個崗哨,但他們的軍紀可真是不怎麼樣,哪有哨兵還能喝酒的。”
“不會是有詐吧?”西岡道介擔心地說。福田一男在訓練他們的時候曾經說過,事情如果太簡單,往往就有可能存在著陰謀。
松本四郎輕輕地走到那名喝醉的哨兵身邊,伸出手在他閉著的眼睛前面晃了晃,對方沒有一點反應,顯然不像是假睡的樣子。松本四郎回頭對西岡道介說道:“不會是詐,他們如果想到了我們會從這裡偷襲,決不敢這樣大膽地把一名士兵放到我們眼皮子底下。誰都能想到的,這名士兵會被偷襲者幹掉。哪個指揮官敢於把一名士兵直接置於這種必死的場合里。”
松本四郎的分析是對的,不過他還是沒想到突擊營自有自己的手段。這名所謂的哨兵,其實並不是突擊營的士兵,而是突擊營從別處抓來的一名漢奸,放在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迷惑日軍。
羅毅想到,如果在整個白茅湖邊不安排任何的崗哨,必要會引起日軍的警覺,甚至有可能導致誘敵的失敗。但如果安排了崗哨,則崗哨本身是非常危險的。突擊營中不乏願意慷慨赴死的人,但羅毅不可能明知有危險還讓士兵去送死。最後,邱彬獻上一計,讓人從別處抓來一名該死的漢奸,先是給餵下了迷藥,讓他昏睡過去,然後給他灌上許多烈酒,製造出一個醉酒不醒的假象。
“要不要把他幹掉?”西岡道介和松本四郎商量道。
松本四郎道:“看他睡成這個樣子,我們沒必要幹掉他。如果幹掉他,萬一等會中國人來查崗,就會發現我們已經潛入。不如先盯著他,他不醒,我們就不動。如果他醒了,我們再幹掉他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