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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要慌,等鬼子再靠近一點,再近一點……好,投手雷!”杜心雨擔任著現場指揮,在一個最合適的時候發出了命令。
“轟!轟!”
民兵們齊刷刷地扔出了手雷,與此前一輪投擲手雷相比,這一次民兵們要沉著得多了,彈著點也更為準確,正好落在衝鋒的日軍隊伍里。茨木徹郎是吃過虧的,他沒敢讓士兵們集中起來衝鋒,而是相互隔開了一段距離,這樣一枚手雷最多只能炸死或炸傷一名士兵。但即使如此,民兵們一輪手雷投出,還是有五名日軍士兵倒下了,其中兩人被當場炸死,另外三人則是被炸斷了腿,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了。
“不要停,衝鋒!”野口正夫心裡疼得很,但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了。他在後面拼命地喊叫著,催促著日軍士兵衝進民兵的陣地里去。一旦進入短兵相接的狀態,民兵們的手雷就無法奏效了。
茨木徹郎也深知此時只有前進這一條路,他大聲地喊著口號,帶著餘下的士兵大步地向前衝鋒。百十米的距離看起來挺遠,但真的豁出性命去跑,也就是十幾秒的事情。沒等民兵們投出第二輪手雷,茨木徹郎等人已經衝到了民兵陣地的面前,端著槍對著戰壕里的民兵居高臨下地進行射擊。
“弟兄們,拼了!”民兵隊長見敵人已經到了跟前,什麼也顧不上了,他端起步槍便從戰壕里沖了出來,迎著日軍撲過去,準備與日軍進行肉搏。
“噠噠噠!”一串衝鋒鎗子彈從茨木徹郎的槍中射出,全部打在民兵隊長的胸前,他像是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似的,仰面倒了下去。
“可惡的支那人。”茨木徹郎繼續向前跑著,跑過民兵隊長身邊的時候,他伸出腳踢了民兵隊長的身體一下,同時在嘴裡惡狠狠地罵著。
誰知,躺在地上、滿身鮮血的民兵隊長突然坐了起來,拼出最後的力氣一把抱住了茨木徹郎的雙腳。茨木徹郎措不及防,一頭栽倒,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間,他驚恐萬分地看到,在民兵隊長的一隻手裡,正攥著一枚冒著青煙的手雷。
“啊——”茨木徹郎發出一聲狼嚎般的狂叫,隨即就被一聲巨響給打斷了,茨木徹郎的身體碎成幾截,隨著氣浪飛上了半空。
“鄉親們,上刺刀,跟鬼子拼了!”杜心雨舉著手槍,對著一名向她衝來的日軍士兵連開了幾槍,把對方打倒在地,然後,她扔掉沒有了子彈的手槍,從一名死去的民兵手裡拿過一桿三八大蓋,作好了與日軍拼刺的準備。
“拼了!”民兵們一齊怒吼起來,剛才這一陣廝殺,民兵已經傷亡了30餘下,現在只剩下十幾個人了,但他們知道,自己不能後退,日軍吃了這樣大的虧,如果讓他們進到村里去,他們完全可能為了泄憤而屠殺全村的百姓。
這是一場完全不對等的肉搏戰,特戰隊的日軍士兵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拼刺的技巧遠在民兵們之上。但民兵們都抱著必死的信念,即使是身上連中了幾刀也還要硬挺著拼殺下去,直到流盡身上最後一滴血才會倒下。
幾名負責保護杜心雨安全的民兵先後都陣亡了,杜心雨單獨一人面對著一名身體高大的日軍士兵。日軍士兵顯然沒把杜心雨放在眼裡,他稍稍弓了一下腰,便大吼一聲挺起刺刀向著杜心雨捅去。杜心雨用手中的槍相擋,只一個回合,她的槍就被崩得脫了手。日軍士兵抽回刺刀,再次扎去,杜心雨眼看就要命喪在日軍的槍下。
“中校小心!”舒縱雲從杜心雨的身旁撲了過來,把杜心雨撞開。日軍士兵的槍尖正好扎在舒縱雲的肋下。舒縱雲強忍著疼痛,掄起手裡的三八大蓋,向著日軍士兵的腦門頂上砸去。日軍士兵偏頭讓開,正準備抽回槍對舒縱雲再扎一槍。舒縱雲扔了自己的槍,死死地抓住日軍士兵的槍頭,並且回過頭對著杜心雨喊道:“杜中校,我拖住他,你快跑!”
杜心雨舉目四望,只見陣地上自己人已經所剩無幾了,而日軍還剩下七八個人,正端著槍搜索著民兵中的倖存者。杜心雨知道舒縱雲以在用自己的性命為她爭取逃生的時間,此時再矯情是毫無意義的。她沒有猶豫,轉過身,向著村子的方向跑去。兩名日軍士兵發現了杜心雨,嚎叫著向她追來。
“抨!抨!”
兩聲槍響,一名追擊杜心雨的日軍士兵仰面倒下了,另一名士兵也是一怔,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前面突起的變化。
只見在幾百米開外,一片塵土飛起,一支騎兵部隊像風一般地席捲而來。沖在最前面的一匹馬上,端坐著突擊營的騎兵連長常子成,他手裡握著一支步槍,槍口還冒著青煙。在常子成的後面,跟著羅毅的警衛員的邵平,他一眼看見了跑得氣喘吁吁的杜心雨,連忙雙腿一夾馬背,飛身上前。
“杜大小姐,不要怕,我們來了!”邵平大聲喊著,話音未落,他的馬已經衝到了杜心雨的面前。那名追擊杜心雨的日軍士兵見勢不妙,轉身欲跑,邵平手起槍響,把日軍士兵打倒在地。
“快,邵平,陣地上還有咱們的人!”杜心雨急切地對邵平說道。
“沒問題。”邵平應道,他回頭對常子成喊道,“常連長,杜大小姐有令,陣地上還有咱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