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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毅幫袁靜在樹林裡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替她鋪了一塊雨布,讓她躺下睡一會,自己轉身欲走時,袁靜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他:“羅子哥!”
“怎麼啦?”羅毅柔聲地問道。
“羅子哥,你說咱們這次,能衝出去嗎?”袁靜小聲地問道。
“應該能吧。”羅毅答道。其實,剛才在討論作戰計劃時,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知道這一次是突擊營最為兇險的時候,在上萬日軍的合圍下,突擊營突圍成功的勝算連五成都不到。不過大家都不會把這一點說破,也沒必要說破,到時候只是盡力去衝殺而已,至於成功與否,那自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袁靜默默地把頭靠在羅毅的胸前,幽幽地說:“這裡離浠春那麼遠,外面沒有咱們自己的部隊接應,如果突圍不成功怎麼辦?”
羅毅用手撫著袁靜的頭髮,問道:“小靜,怎麼,你怕死了?”
袁靜搖搖頭。
羅毅笑道:“那不就得了,從咱們走上抗日戰場那天起,就做好犧牲殉國的準備了,實在突圍不出去,那就在這裡和鬼子拼了,咱們這3000多人,即使死,怎麼也得拿3000多鬼子來墊背吧。值了。”
袁靜道:“我不怕死,我只是覺得有點遺憾。”
“遺憾什麼?”
“羅子哥,我一直希望有一天,抗戰勝利了,我能夠成為你的新娘。如果早知道可能會在這裡犧牲,我寧可像心雨那樣……”袁靜越說聲音越小。
羅毅默默地抱緊了袁靜:“小靜,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嗎?其實,做不做我的新娘,只是一個形式而已,咱們這些年風風雨雨、出生入死,早已是相濡以沫的親人了。即使明天我們真的犧牲了,也沒什麼遺憾的。”
“可是,心雨做了你的女人,我……還不是。”
“現在……也不合適吧?”羅毅看看周圍,猶豫地說。周圍不遠處就是士兵們休息的地方,他們總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些兒童不宜的事情吧?
“你說什麼呢!”袁靜醒悟過來,一時間臉紅得發燙,“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我又沒說要幹什麼。”
羅毅小聲地叮囑道:“你說過的,你可記住你現在說的話,等我們突圍出去了,你不許再推託。”
“我什麼也沒說!”經過這樣一鬧,袁靜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你和心雨真過分,還沒成親呢,就……還以為別人不知道呢。我可不願意這樣做,你知道別人會怎麼說閒話嗎?”
“我不管別人說什麼閒話,我但求青春無悔。”羅毅吻了一下袁靜的額頭,堅定地說道。
“青春無悔……”袁靜默默地念著這四個字,“羅子哥,你還記得我們過去在朱山鎮的日子嗎?”
“當然記得,那時候,珊兒、你,我,還有張礦長和張夫人,住在同一個宅子裡,就像一家人一樣。”羅毅神往地回憶著。
“羅子哥,你再給我唱一遍那首《蝴蝶花》吧。”袁靜要求道。
羅毅點點頭,輕聲地吟唱起來:
“是否還記得童年陽光里那一朵蝴蝶花她在你頭上美麗的盛開洋溢著天真無暇
慢慢地長大
曾有的心情不知不覺變化
痴守的初戀永恆的誓言
經不起風吹雨打……”
袁靜也跟著輕輕唱起來,她的雙手摟住了羅毅的腰,一滴淚水順著臉頰靜靜地流了下來。
第五卷 縱橫沙場 409 捨生忘死
409 捨生忘死
一夜無話,中日兩軍都在休整,準備天明後更激烈的廝殺。
第二天天色尚未破曉時,甘雨亭帶領的**部隊趕到了紅水渡口的附近,隨即向攔截突擊營的日軍側翼展開了進攻。突擊營通過與甘雨亭的電台聯繫,與**在同一時間發起了突圍戰鬥,日軍立即陷入了兩線作戰的境地。
“南線前來增援的中**隊,有多少人?”日軍聯隊長田路靖一在指揮部里向作戰參謀問道,在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緊張的神色。他是一位戰場老手,對於形勢的判斷異常敏銳,他知道,**不可能為了包圍圈中這一支小小的隊伍而大動干戈,只要他的陣線不亂,包圍圈中的獵物是沒有機會逃脫的。
作戰參謀答道:“目前向我部南側發起進攻的,有一個團左右的兵力。目前尚不清楚是否會有更多的中**隊前來增援。”
田路輕蔑地搖搖頭道:“不會有其他援軍的。要知道,被我們圍住的江東突擊營是新四軍的部隊,九戰區的**是不會拼全力去解救他們的。這一個團的援軍,估計也就是象徵性地表示一下而已,不足為慮。”
“聯隊長,這一團的中**隊打得非常猛,不像是敷衍。”作戰參謀提醒道。
田路淡淡地說:“這不重要,命令負責南線守衛的部隊堅守陣地,不要主動迎敵,儘量拖延時間。正面的部隊全力反擊突擊營的進攻,不能讓他們突破防線。”
作戰參謀問道:“聯隊長,我們在南線只有三個中隊,兵力不足,要不要從正面抽調兩個中隊去支持一下。”
“不!絕不能抽調正面的部隊。”田路斷然地說,“我們要頂住他們,後面的40師團已經壓上來了,只要我們能夠頂住兩三個小時,這個在華中地區對帝國威脅極大的江東突擊營就會全軍覆沒,這種時候,我們絕對不能把部隊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