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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解釋道:“諸位,目前帝國的經濟十分困難,為了支持大東亞聖戰,國內的青年男子都已經拿起槍走上了戰場,國內只剩下婦女、孩子和老人,他們節衣縮食支持我們在前線打仗,但即使是這樣,糧食也已經嚴重不足了。華北地區這兩年都是大旱,糧食減產嚴重,加上八路軍的干擾,帝國在華北征糧遇到了嚴重的困難,所以不得不加大我們華中地區的征糧任務。”
“可是,我們這裡也很困難啊。”說話的是山陽據點的新任指揮官江川次郎,“在我的山陽據點周圍,全都是新四軍的活動區域,甚至於民兵也很猖狂。我們的士兵少於一個小隊是不敢外出的,在這種情況下,征糧的難度是可想而知的。”
江川次郎說的情況,在整個咸寧地區都是普遍存在的。他這樣一說,其他的軍官們也都叫起苦來:“豈止是外出啊,我們呆在據點裡都不能保證安全,更不用說出去征糧了。”
“現在我們周邊的中國百姓,連老太婆和小孩子都會開槍。”
“如果沒有配合,我們連原來的征糧計劃都完不成,再增加任務,我們只有剖腹自殺了。”
去年,突擊營渡過長江,在咸寧開闢了新的戰場,廣泛地發動群眾,建立地方武裝。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內,突擊營就發展出了幾千民兵,掃除了日軍在各村鎮建立的維持會等組織,建立起聽從突擊營指揮的抗日救國會,把咸寧周邊變成了自己的游擊根據地。
長沙戰役之後,突擊營繼續在咸寧經營,不斷地騷擾當地的日軍,一些小的日軍據點都被突擊營拔掉了。鑑於這種情況,渡邊不得不收縮兵力,把小據點合併成大據點,每個據點裡起碼駐紮一個中隊的日軍,而且每個據點都修有堅固的炮樓,四周挖著壕溝,幾乎像個烏龜殼一般。
日軍縮在烏龜殼裡,突擊營倒也懶得去搗亂,畢竟要攻打這種堅固的據點還是有些難度的,而且一旦打起來,周圍的日軍很快就會來增援,突擊營就容易陷入被動。不過,突擊營也有自己的辦法,那就是在據點外守著,一旦有落單的日軍士兵從據點出來,基本上都會成為突擊營的盤中之餐。久而久之,就出現了江川次郎說的情況,少於一個小隊的日軍是不敢離開據點的。
在許良清開展擴軍運動以來,突擊營的活動更加頻繁了,有時候甚至乾脆就在日軍據點的視野範圍內進行操練,還拿日軍據點上的膏藥旗作為練習射擊的靶子。據點裡的日軍一點脾氣也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突擊營飛揚跋扈。
“這都是天谷直次郎剛愎自用的結果。”渡邊憤憤地說道,當著天谷直的面,他是不敢這樣說的,但現在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上,發幾句牢騷也無所謂,“去年長沙會戰的時候,我們就應當利用帝國兩個野戰師團在咸寧集結的機會,徹底消滅新四軍的勢力。但天谷直一心只想打通交通線,錯失了良機,給我們現在造成這麼大的被動。”
在場的日軍軍官們都黯然無語,這是領導們之間的矛盾,他們這些小人物還是不摻和為好,他們現在想得最多的就是這40萬擔糧食的任務會如何分配給各個據點,而他們又如何去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日軍的紀律是非常嚴格的,如果上級下達的任務未能完成,等待他們的將是非常嚴厲的處罰。
“司令官,我認為,單靠我們每個據點的力量,要完成這樣的征糧任務是不可能的。” 原山說道,“我們目前對於轄區內的中國百姓沒有威懾力,當地的維持會已經完全被破壞了,我們如果要進行征糧,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即使我們整個據點一起出動,到村子裡去徵收百姓的糧食,中間的運輸過程也是非常耗費時間的。萬一新四軍突擊營對我們發動突然襲擊,我們就很難應付。”
“你是想告訴我說,你打算拒絕大本營的命令嗎?”渡邊瞪著眼問道,他心裡也知道原山說的是事實。一兩個中隊的日軍在離開據點之後,如果只求自保,問題還不大,但如果同時要保護從百姓手裡搶來的糧食,就難免會顧此失彼了。突擊營來無影去無蹤,也不知道他們會從什麼地方突然出現,這樣貿然離開據點去征糧,無異於拿士兵的生命開玩笑。但渡邊沒有其他的選擇,其他地區接受到的征糧任務也同樣繁重,從這些任務可以看出,日本國內已經陷入困境了。
原山嗨了一聲,答道:“司令官,我不敢拒絕大本營的命令,我只是想提出一些解決問題的辦法,供您參考。”
“你說說看,有什麼辦法?”渡邊道,他知道原山此人還是有一些想法的。
原山道:“在整個咸寧地區,我們的兵力與突擊營相比,並不處於劣勢。但我們的兵力分散在幾十個孤立的據點,而突擊營靈活機動,每每都是集中優勢兵力對我們一個據點進行攻擊,這樣就使我們陷入了被動。我考慮,如果我們要完成征糧任務,就必須把所有的部隊集中起來使用。”
“嗯,言之有理。”渡邊道,“你接著講下去。”
“我們在每個據點只留下少數兵力,憑藉堅固的工事進行防守。餘下的部隊集中到咸寧城。等當地百姓開始收割糧食之後,我們的部隊以大隊為單位,從咸寧出發,沿途進行征糧,徵收到的糧食,暫時存放在各處據點。這樣,我們能夠始終保持兵力上的優勢,突擊營不敢輕易地攻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