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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是做什麼的?”
“當兵的。”
“不對。”羅毅說,“你的素質不一般,如果東北軍的士兵都能有這樣的素質,那這支部隊就太可怕了。你肯定當過軍官。”
“報告長官,我……我當過排長。”許良清承認了。
“我說嘛。”羅毅高興了,“我現在就需要一個排長,這幫人正好就是一個排的人,你負責帶他們訓練吧。你的職務嘛,我現在還不能任命你當排長,你就當軍士長吧。”
“長官,什麼叫軍士長啊?我們東北軍,沒有這個職位。”
羅毅說:“軍士長就是兵頭將尾。在所有的軍官面前,你是下級;在所有的士兵面前,你是上級。現在我就任命你當軍士長,負責訓練所有的士兵。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許良清挺著胸脯說。
突擊營到目前為止也只有90多個人,其中除掉在礦山執勤和在朱山鎮內外執勤的,參加訓練的大約是70人左右。羅毅把大家召集起來,當眾宣布了許良清任軍士長,負責訓練的事項。新兵們倒是無所謂,老兵裡面有人開始嘀咕了:“這個姓許的是什麼來頭?怎麼一來就當了軍士長了?”
“聽說過去在國、軍幹過。”
“在國、軍幹過就了不起了?”
一個叫楊金水的老兵忍不住喊了一聲:“營長,要不,讓許軍士長給大家露一手吧。要不,大家也不服他啊。”
陸雙勇站在一旁,正打算訓斥楊金水一句,被羅毅輕輕按住了。羅毅站在那裡不吭聲,等著看許良清有沒有本事擺平這樣的事情。他知道,如果自己出面彈壓,許良清的威信就樹不起來,而這樣,訓練的事情就又得落到自己頭上了。此外,他對這個許良清還真有些好奇,想利用這個機會,試試他的水到底有多深。
許良清微微一笑,對楊金水一拱手,說:“這位兄弟,我一個人也露不了什麼,要不請你過來,咱們過兩招,大家一看就明白了。”
楊金水敢這樣喊,自然也是有所準備的。許良清不過是個中等個頭,楊金水比他高出五六公分。論塊頭,楊金水也比許良清要壯實一些,所以還真不怕許良清向他叫板。
楊金水走到許良清面前,大大咧咧地還了個禮:“兄弟,開始吧。”
說完,他拉開架式,掄起拳頭向許良清胸口打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許良清不躲不避,生生地用胸膛應了楊金水一拳。只聽抨地一聲,楊金水向後退了兩步,許良清腳下卻穩穩地扎著馬步,紋絲不動。
“好!”許多新兵喊起來了。許良清和楊金水過招,新兵們自然是向著許良清一方的。
“有兩下子。”楊金水也贊了一聲,給自己找了個台階。說完,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向許良清撲去,揮拳直擊。
許良清見楊金水來勢兇猛,向一旁微微側了側身,讓開楊金水拳鋒,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楊金水的右手腕,往自己懷裡一拽,楊金水身不由己地轉了半個身。不等所有的人反應過來,許良清手腕一翻,左胳膊正壓在楊金水的右手肘關節上,楊金水當即就單膝跪倒在地上了。這一手擒拿術中的“扣掌壓肘”使得如行雲流水,全場無論是新兵老兵一齊鼓起掌來,連陸雙勇都忍不住叫了聲好。
許良清放開楊金水,抱拳道:“兄弟,得罪了。”
楊金水站起來,在當地愣了一小會,忽然抱起拳向許良清說:“服了,我服了。軍士長果然有兩下子,改天這一手一定要教教我。”
許良清做了個手勢,示意楊金水歸隊,然後板起臉對大家說:“蒙羅營長看得起,讓我當了個軍士長。兄弟我過去當過幾天兵,有點部隊裡的小招式,可以跟大家一起切磋一下。請大家給我這個面子,按我的要求做。紀律是軍隊的生命,我希望,所有的士兵,都要嚴格服從命令,完成訓練任務。”
“好!”士兵們響亮地答應著。這些士兵,無論新兵還是老兵,都是山裡的農民出身,沒什麼特別多的城府,誰有本事就服誰。許良清露了這樣一手,讓大家服氣了,大家也就接受他了。
“好,聽我的口令,向右——轉,齊步——走。”許良清熟門熟路地下著命令,然後認認真真地糾正著每一個人的動作,看起來,比羅毅要職業多了。
陸雙勇在一旁小聲地對羅毅說:“羅子,你看中的這傢伙,還真有兩下子。剛才那一下,我過去見大當家的使過,還沒有這傢伙使得利索。看來,這傢伙還有點水。”
羅毅說:“我第一眼看他的神情,就覺得像是個老兵。他的眼裡有一股殺氣,這種東西不是一般人能夠裝出來的。所以,我判斷他肯定有點來歷。”
羅毅沒有告訴陸雙勇,他過去看到過的眼裡有這種殺氣的人,是一位從兩山輪戰下來的老兵。此人平日裡跟朋友們打牌喝酒,尋歡作樂,真沒什麼特別的,但遇到緊急事情的時候,眼睛裡光芒一閃,真有點不怒自威的氣質。
“雙勇,以後咱們要特別注意招收這種老兵,這樣才能讓我們的部隊迅速地形成戰鬥力。咱們過去的聚義幫,沒打過幾次正規的戰鬥,咱們的士兵缺乏大仗、硬仗的經驗。這些年,到處戰亂不斷,我估計周圍的農村應當散居著不少當過兵的人,我們要去把他們找出來,把那些道德品質不錯的人招進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