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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萬一突擊營的目標僅僅是九江碼頭,我們不進行增援,光靠鹿野三郎的一個中隊,怎麼能守得住?”
“司令官,您別忘記了,碼頭上除了有咱們的警衛部隊之外,還有積壓下來的幾十條船上的警衛士兵,加起來也是一支非常大的力量了。如果鹿野三郎指揮得當,完全可能守住九江碼頭的。反過來,如果鹿野三郎根本就守不住,那麼等我們的增援部隊趕到的時候,他們也已經完了,我們再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長谷大輔點點頭:“我擔心的也是這個問題,既然笠原君認為碼頭上的守軍可以自己保住自己,那我們就不必再過多干涉了。”
我沒這麼說吧?笠原勝有些鬱悶地想道,你自己不敢出兵,別賴到我頭上好不好。不過,他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是嗨了一聲,然後就陪著長谷大輔傾聽遠處的聲音。對於長谷大輔來說,這是最難熬的一段時間,等到塵埃落定,無論九江碼頭最終打成一個什麼樣子,他都還能想辦法去處理。但在槍聲停歇之前,一切變化都是有可能出現的,萬一上峰來一個電話,讓他馬上派兵增援,他是去還不去呢?
和長谷大輔一樣神經緊張的,還有***旅一團的官兵們,劉榮春把這個團安排在九江城和九江碼頭之間,準備阻擊從九江城出來增援的日軍。從槍聲響起來的那一刻起,團長安逸生就下達了準備戰鬥的命令,全團士兵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觀察著九江城的方向,等著日軍的到來。
“怎麼回事,這么半天了,怎麼還沒出來?”安逸生看著手錶,不耐煩地嘀咕道。
“不會是不來了吧?”副團長穆豐慶猜測道。
“不可能,碼頭上這麼大的動靜,城裡的鬼子能聽不見?”
“我是說,他們可能聽見了,但不敢出來。”
“切,怎麼可能呢。”安逸生不屑地說道,“這可是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九江城裡有兩個大隊的鬼子兵呢,他們還會不敢出來。老穆,你可別輕敵,一會估計可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半個小時過去了,九江方向一片寂靜。
一個小時又過去了,九江方向依然是一片寂靜。
碼頭那邊的槍聲已經漸漸稀落了,看起來,應當是***旅已經得手,陸續地從碼頭上撤出去了,但九江方向,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不會吧,鬼子還真的就這樣看著碼頭讓咱們占了?”安逸生哭喪著臉說道。他憋了一肚子的勁準備和日軍打一仗,結果對手連面都沒露,這怎麼能不讓他鬱悶。
穆豐慶道:“這一段時間,突擊營在九江鬧騰得動靜太大了,我估計把鬼子都打怕了,這深更半夜的,鬼子怕中了埋伏,所以不敢出來。”
“虧了虧了!”安逸生捶胸頓足,“人家在碼頭上吃香的喝辣的,咱們在這裡趴了半宿,一槍都沒放,啥東西也沒繳著,太冤了。”
穆豐慶安慰道:“團長,你也別急,旅長不是說了嗎,這一次不管是分配執行什麼任務的,都是一樣有功,未來繳獲了物資,在各團平分。如果二團那邊搶船搶得順利,咱們旅可是能夠拿到一大批物資的,到時候能少得了咱們的?”
“你不懂。”安逸生道,“二團那幫人我還不了解,他們負責搶船,我估計著,船上的好東西他們肯定先藏起來了,等到拿出來分的時候,也就剩下點他們挑剩下的東西了。更何況,人家都有殲敵數字,還有傷亡,咱們一點力氣都沒出,到時候怎麼好意思跟人家爭呢?旅長這個人本來對二團就有點偏心,現在更有理由了。”
“誰讓你在占前抓鬮的時候沒抓著好的呢。”穆豐慶道,“我說我的手氣好,你非要說你的手氣好,結果怎麼樣?”
“唉,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碼頭那邊沒聲音了,估計二團他們已經得手了,撤吧。”
一聲撤退,一團的士兵們紛紛從草叢裡鑽出來,活動著筋骨,開始按次序撤離伏擊陣地。安逸生走在最後,他惡狠狠地向九江城的方向看了一眼,罵道:“***小鬼子,連離城十幾里路出來增援都不敢了,你們快完蛋了。”
天亮之後,長谷大輔終於派出了一個小隊的日軍,前往碼頭上察看結果。兩個小時以後,這個小隊的士兵個個鼻青臉腫地回來了。他們帶回來的消息是,九江碼頭已經被打得烏煙瘴氣了,最慘的是,碼頭上停靠著的貨船,一半被搶走了,另一半則被新四軍放火燒成了黑炭。那些船上的的警衛部隊有些命喪新四軍之手,餘下來的則把姍姍來遲的日軍小隊當成了出氣筒,好一頓拳打腳踢。那些船長們則放出話來,要向上級狀告九江警備司令部的不作為。
“我有什麼辦法?”長谷大輔為自己申辯道,“我擔負著守衛九江的責任,在深更半夜,又是敵情不清的情況下,怎麼能隨便出城去增援?”
“司令官,我認為,九江碼頭遭到新四軍洗劫,主要責任在於碼頭上的警衛部隊失職。他們一是沒有及時組織起防禦,致使碼頭在短時間內就被新四軍攻入了。二是沒有及時向我們報告情況,使我們無法判斷碼頭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從而不能前去增援。所以,所有的責任都應當由鹿野三郎承擔。”笠原勝分析道,這番話他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經想好了,出了事總得找一個替罪羊,鹿野三郎是再合適不過的羊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