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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誠調查了幾天,發現士兵們得病的起因根本無從考究,黃漢明家的祖傳瀉藥屬於延時發生作用的,時隔幾個小時時間,士兵們無法分辯出到底是吃壞什麼東西而導致了腹瀉。在這幾天時間裡,柏雲飛團的腹瀉人數還在繼續增加,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全團集體倒下只是時間問題了。中了毒的士兵即使停止了腹瀉,身體也是軟綿綿的,沒有七八天工夫難以恢復到能打仗的狀態。
“這個羅毅,真是笑裡藏刀啊,吃了我的,還讓我的人拉肚子。再拉上幾天,我們全團都躺下了,他是打算兵不血刃收復浠春吧。”柏雲飛咬牙切齒地說。
李誠道:“團長不必擔心,我想,雖然我們還沒有搞清楚羅毅投毒的方式,但我們還是有辦法來防備的。我已經讓士兵重新挖了幾口井,而且派人24小時守衛,不給對手任何投毒的機會。以後我們部隊吃的東西,一律要用乾淨的井水再洗一遍,這樣就防止了病從口入。”
柏雲飛道:“很好,咱們奉卓參謀長的命令來占領浠春,沒有命令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撤退的。我倒要看看,羅毅還有什麼損招。”
第四卷 敵後風雲 322 損招不斷
322 損招不斷
正如柏雲飛預見的那樣,羅毅用瘟疫的傳言把縣城的居民都遷到農村去,正是為了能夠放手施展自己的損招。往井裡投瀉藥只是他的第一步,李誠讓人重新挖了水井,便把羅毅的第一步給破了。其實,即使李誠不挖水井,井裡的瀉藥經過一段時間也會被稀釋掉,不可能長期地發揮作用。
腹瀉事件還沒結束,縣城裡又發生了下水道事件。原來通往城外的幾條下水道,不知什麼原因突然全部堵住了,弄得整個浠春城髒水橫流,臭氣熏天。城裡住著一個營的士兵,每天的生活廢水數量也不少,而且在這樣的大熱天裡,污水極其容易變質,散發出一股硫化氫的味道。軍醫警告說,如果不儘快把髒水排出城去,恐怕真正的瘟疫就該出現了。
柏雲飛組織了兩個連的士兵,順著下水道開始進行疏竣。結果發現,下水道里不但有陳年的淤泥,還有不知怎麼弄進去的一些大石頭,最為可氣的是,裡面居然還有死豬死雞死魚之類的東西,這些腐爛的動物屍體一經掀動,臭氣更甚,當場被熏暈的士兵就有幾十位。
“真是太缺德了!來人,開兩輛卡車,把這些垃圾都拉到竹園鎮去,給我堆到突擊營的營房外面,讓羅毅自己聞一聞。”柏雲飛氣急敗壞地喊道。
李誠連忙攔住:“團座不可啊,我們沒有證據證明這些東西是羅毅的人扔的,如果貿然去興師問罪,只能是落人口實。而且您也吩咐過,所有的部隊不得輕易地與突擊營接觸,如果真的開兩輛卡車去竹園鎮,說不定他們又整出什麼名堂來了。”
“那就把這些死豬、死雞都留著,拿鹽醃起來,下次羅毅再帶人來的時候,做成鹹肉火鍋給他們吃。”柏雲飛道。
李誠知道柏雲飛只是泄憤而已,他的這些想法是不具有可操作性的。李誠一邊答應著,一邊悄悄地吩咐士兵道:“去,通知工兵,把這些死豬、死雞拉到城外去,挖個深坑埋起來,別暴露在空氣里,容易滋生細菌。”
這邊的事情還沒完,那邊炊事班也來告急了,自從浠春縣城的居民遷走之後,原來進城賣菜的農民也不再來了。不但如此,周圍幾個鎮子的集市都取消了,柏雲飛團的副食供應被完全中斷了。
“團長,咱們不能總是吃罐頭啊,罐頭已經沒剩下多少了,再拖上幾天,弟兄們只能吃白飯了。醫生叮囑過,拉肚子的那些弟兄必須要多吃蔬菜,說是要補充什麼維他命。可是咱們根本就買不到蔬菜,這大熱天的,不吃蔬菜哪行?”團部的炊事班長怯怯地向柏雲飛匯報導。
“周圍的集市取消了,你們不能直接到農民家裡去買菜嗎?”柏雲飛問道。
“我們試過了,有些農民說自己不種菜,有些明明種了菜的農民,非說那些菜他們自己吃都不夠,死活不肯賣給咱們。我好說歹說,最後只買到五根蔥。”炊事班長道。
“多少蔥?”柏雲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根。”炊事班長苦著臉道。
“什麼時候浠春的蔥論根賣了?”
“農民說,他們的菜實在是不夠吃,為了抗日救國,他們勉為其難,從牙縫裡勻出幾根給我們了。”飲事班長端著一碗飄了幾根蔥花的湯遞給柏雲飛道,“團座,你看,這就是浠春農民牙縫裡勻出來的蔥。”
“嘔……”柏雲飛被這個變態的比喻給弄得噁心了。
“團座,我敢斷定,這就是羅毅幹的好事。”李誠分析道,“他串通了周邊的農民,把我們的副食供應全部掐斷了。我軍的糧食可以自帶,但副食必須在當地購買。只要他們把副食一斷,我們就不得不屈服了。”
“我就不信,羅毅能夠把周圍的農民都串通了?大不了我們出兩倍的價錢去買,農民懂什麼,還不是誰給的錢多就把菜賣給誰?”柏雲飛道。
李誠搖頭說:“團座,你忘了。內戰的時候,浠春是匪區,這裡的百姓都是刁民,只要有人一煽動,他們就會團結起來跟政府作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