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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谷直點點頭:“的確,我聽說這支部隊作戰方法十分靈活,士兵的素質也非常好,我一直想找他們交一交手。不過,現在顧不上去圍剿他們,我們目前主要的任務是保障後勤補給線的暢通。”
“嗨!”渡邊答應道,“請中將先生指示。”
“命令你手下的守備部隊,這一段時間,要堅守在據點裡,不要外出,不要給江東突擊營造成機會。你的機動部隊,要集中使用,調動到公路和鐵路兩側站崗。我會派兩個聯隊專門協助你們,如果在什麼地方發現了江東突擊營的下落,就要窮追不捨,用中國人的話說,要做到斬盡殺絕。”
渡邊帶著眾參謀一齊答道:“嗨!”
天谷直的確是急眼了,派出了整整兩個聯隊的士兵,和咸寧地區原來的日軍部隊合在一起,沿著公路和鐵路線拉出了警戒線,真正達到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程度,隔上幾百米,就有一個臨時築起的火力點,架著重機槍、小鋼炮,作為支撐點。還有兩個聯隊的日軍以步兵大隊為單位駐紮在要道上,時刻準備著全力出擊去追剿突擊營。
修路的工兵部隊也迅速地從武漢調來了,同時還運來了大量的築路物資。由於武漢的鐵路維修部門找不到這麼多的鐵軌和枕木,日軍工兵不得不扒掉了幾段鐵路支線,才湊夠了相應的材料。
但築路可不是光有材料就可以的,突擊營在扒路的時候,做得可謂乾淨徹底,不但把鐵軌、枕木等全部運走了,連路基都給毀了個七零八落。突擊營手上掌握了民兵,進而能夠動員起大量的百姓,挖點坑,挑點土之類的,根本就不在話下。可當日軍派出工兵來重新修路的時候,麻煩就大了,建設永遠都比破壞要難,工作量大了一倍也不止。
日軍派出士兵到周圍的村莊去強征民工來干苦力,誰知周圍已經是十村九空,好不容易找到幾個人,都是跑不動路的老頭老太太,別說幹活了,估計多走幾步都得累死。向這些老頭老太太一打聽,才知道當地的年輕人都因為害怕打仗,而跑到山裡避兵禍去了。這種事情在戰爭期間也是經常發生的,日軍並不覺得意外。他們當然不知道,咸寧一帶的百姓跑得如此乾淨,其實是突擊營在背後做了工作的結果。
天谷直現在體會到了三年前第6師團稻葉在浠春時候的窘境,他不得不把更多的士兵變成了民工,成天扛著鍬鎬揮汗如雨地修路。對於日軍來說,如果能夠一門心思地修路也就罷了,問題在於,陰魂不散的突擊營根本不會讓他們消停,冷槍冷炮從來就沒有停歇過,不斷地在消耗著日軍的生命和耐心。
“抨!”
只是一聲槍響,一名剛剛直起腰準備擦擦汗的日軍士兵便栽倒了,一個窟窿眼不偏不倚地出現在他的眉心上。在500米開外,姜會明悄悄地收起槍,沖日軍豎了一下中指,貓著腰飛快地跑開了。在羅毅的要求下,朱山鎮兵工廠已經研製出了狙擊瞄準鏡和專用的卡具,姜會明現在用的就是加上了瞄準鏡的三八大蓋,在500米距離內狙殺目標絕無失手。
“有襲擊!”
“快集合,追擊!”
日軍鬧鬧哄哄地向著發出槍聲的地方衝來,埋伏在姜會明旁邊的丁秋發、高占彪等人也紛紛舉槍射擊。沖在最前面的幾名日軍應聲倒地,餘下的連忙趴下,輕機槍噠噠地向著前方射擊。但狙擊手們藏身的地方都是茂密的草叢,日軍連人都看不到,打槍除了給自己壯膽,也實在沒有其他的現實作用了。突擊營的狙擊手都是玩槍的行家,日軍的亂槍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沒事放鞭炮一般。
“殺給給……!”日軍指揮官揮著指揮刀高喊起來,沒等他的聲音落地,跑到新的狙擊位置的姜會明回手一槍,日軍指揮官的腦袋立刻變成了一個被擊碎的西瓜,旁邊的日軍剛剛站起來又被嚇得縮回去了。
“什麼殺雞,你自己就是一隻閹雞。”姜會明小聲地說。
“小姜,該撤了。”丁秋髮帶著其他的狙擊手撤了下來,對姜會明喊道。
姜會明嘀咕道:“就撤了?我才開了兩槍呢。”
“兩槍還不夠,兩條人命了。”高占彪笑道,“你不給你未來的兒子積點德?”
“什麼未來的,我已經當爹了。”姜會明得意地說。他去年已經和陳婷結了婚,前幾天,陳婷在朱山鎮給他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姜會明通過電報得到了這個消息,這幾天正開心著呢。
“真的?”高占彪問道,“起名字沒有?要不,我替你給他起一個,叫姜狗子,怎麼樣?”
姜會明白了他一眼:“就你這文化也能給我兒子起名字?我已經請閔教授給起過了,叫姜破虜,怎麼樣?”
“好名字。”高占彪服了,“趕明我媳婦生孩子,也請閔先生給起名字。”
“你媳婦?你媳婦自己還在你丈母娘的肚子裡沒出世吧?”姜會明揶揄道。
高占彪悻悻地說:“唉,我本來看上了袁政委身邊那個秀兒姑娘,誰知道讓周希亞這個小白臉給搶走了。浠春的年輕姑娘都讓咱們突擊營的弟兄們先下手了,羅營長說了,讓我們這些老光棍在咸寧打打主意。”
“好了,別做夢娶媳婦了,趕緊走吧。”丁秋發提醒道,他們的任務只是擾敵,和日軍糾纏起來可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