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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這不可能。”淺末道,“可是我查過此前在這一帶活動的所有中**隊和土匪的番號,沒有叫做索馬利亞海盜的。”
“索馬利亞海盜?這會是哪支中**隊的代號呢?”原山疑惑地嘀咕著。
像是電影裡蒙太奇的手法一樣,在浠春的突擊營大本營里,羅毅也正在疑惑地問許良清:“這個索馬利亞海盜是誰的代號來著?我自己都給搞糊塗了。”
“是方桂山分隊的,你忘了,是你專門交代過方桂山,讓他把士兵的臉都塗成黑色,冒充黑人的。”許良清一邊回答,一邊在一張掛在牆上的碩大表格上填寫著最新的作戰成績。派往鄂南的四十多個小分隊都斬獲連連,發動起來的民兵武裝已經有近5000人之眾了。從地圖上看,整個鄂南地區可謂是星火燎原,夠那邊的日軍喝上一壺的了。
“羅子哥,你給這些分隊起的都是什麼名字。”袁靜幫許良清整理著資料,同時皺著眉頭對羅毅說,“怎麼連海盜這樣的名字都有啊?”
“呵呵,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響亮嗎?”羅毅呵呵笑著走到袁靜身邊,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道。
袁靜縮了縮肩,躲開羅毅的親昵動作。這些天,杜心雨經常在羅毅房間裡呆到深夜才走,袁靜並非沒有感覺。她注意到,杜心雨與羅毅之間的關係顯得更加曖昧了,杜心雨的眼睛裡多了一種異樣的神采。袁靜雖然沒有經歷過某些事情,但女孩子的本能讓她知道,自己的這個競爭者已經捷足先登了。
“怎麼啦?”羅毅感覺到袁靜的不滿,也知道其中的原因,他既然心裡有鬼,自然要裝腔作勢地問道。
袁靜趁著許良清沒注意的工夫,瞪了羅毅一眼,小聲說:“你做過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明白。”
“這個這個,我只是偶爾失足。”羅毅也小聲地解釋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覺得對不起袁靜。他一直在想:其實在這件事情上袁靜也是有責任的啊,你不如杜心雨主動,能怪得了誰呢?這種事,難道應該讓我一個男人主動嗎?……嗯,難道不應該嗎?
許良清沒有注意到這小兩口正在鬧彆扭,他回過頭來,問袁靜道:“小靜,曉峰那邊的戰報,給我念一下。”
袁靜伸出腳在羅毅腳背上狠狠踩了一下,以示憤怒,臉上卻是一副十分無辜的樣子,認認真真地給許良清念著前線發回來的戰報。
“老許,咱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鬼子那邊有什麼反應沒有?”羅毅忍受著袁靜的報復,也以一種若無其事的表情問許良清道。
許良清說:“這事得問小靜了,她管著電訊組呢。”
袁靜笑著說:“這幾天,希亞他們專門破譯了一組鄂南日軍的電報。從電報來看,鬼子已經氣瘋了。有一份電報甚至建議他們的大本營和義大利盟友聯繫一下,看看索馬利亞殖民地那邊是不是真的派了游擊隊到中國來作戰。要說這些鬼子也真夠愚蠢的,這樣明顯的事情都看不明白。”
羅毅一語雙關地說:“我看,這些人不一定不明白,也可能是裝糊塗吧。”說到這,他只覺得腳上更疼了,原來這話讓袁靜覺得不爽了,小姑娘又狠狠地給了羅毅一腳。
許良清點頭道:“羅子說得有理,鬼子的鄂南警備司令部抓不住我們的人,總得有點情報對上面交差吧。日本人做事是很認真的,既然方桂山他們自稱是索馬利亞海盜,鬼子就順著這條線索去說,說對說錯,起碼有個交代了。”
羅毅說:“要我說,鬼子不是真正的認真,而是以認真為藉口,推卸責任。”
袁靜又說:“有一個情況需要通報給前線,鄂南的鬼子已經向武漢華中日軍司令部打了報告,要求派出大部隊到鄂南一帶進行掃蕩,肅清遍地開花的抗日武裝。”
“武漢方面有什麼答覆?”許良清關切地問。
“武漢方面好像是讓他們隱忍一段時間,說遲早會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的。”袁靜答道。
“羅子,你說一勞永逸是什麼意思?”許良清問道。
“哦,就是辛苦一次,把事情辦好,以後就可以不再費力了。出自東漢班固《封燕然山銘》:茲可謂一勞而久逸,暫費而永無寧者也。”羅毅隨口答道,也虧得許良清問的是這個成語,恰好羅毅過去曾經背過有關的解釋。
許良清哭笑不得:“羅子,想什麼呢?誰問你成語的解釋了,我是說,鬼子說一勞永逸,是不是有什麼意圖啊?”
羅毅這才回過神來,其實,他剛才是從袁靜說的情況里想到了幾次長沙戰役的事情,他知道,日軍是打算發動第二次長沙戰役了。聽到許良清的詢問,羅毅想了想,答道:“我估計,日軍大本營可能在籌劃一場大的戰役吧,如果能夠集中力量一舉擊潰九戰區的**,把勢力範圍推到長沙一線,鄂南的問題自然就一勞永逸地解決了。”
“有點道理。”許良清點頭稱道,他對袁靜交代道:“小靜,交代希亞那邊,密切注意武漢方面的往來電報,及時發現日軍發動大型戰役的企圖。”
“是!”袁靜答應道。
大家離開營部去吃飯的時候,袁靜和羅毅走在一起,她奇怪地問羅毅道:“羅子哥,剛才老許和你講話的時候,你好像走神了,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