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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良清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好吧,我們趕緊打掃戰場,準備撤離。”
“你們羅營長在哪裡?我應該去向他當面致謝才對。”蔡榮基不忘禮節。
許良清說:“羅營長本來要親自帶隊衝鋒的,被我攔住了,讓他在後面觀察所坐陣指揮呢。這樣吧,我帶你們二位過去。致謝我們可不敢當,到觀察所去喝口熱水,給二位壓壓驚倒是應該的。”
蔡榮基團傷亡十分嚴重,除了此前送到後方去的傷員之外,現在村子裡活著的士兵只剩100多人了。三個營長犧牲了兩個,唯一活著的三營長也是身負重傷。蔡榮基臨時指定了一名連長負責整頓隊伍,準備撤退。許良清則安排突擊營的士兵幫助救護蔡團的傷員,收斂戰死士兵的遺體,同時搜集戰場上遺留的槍枝彈藥,作為戰利品。這些東西蔡團的士兵是不感興趣的,他們已經沒有力氣去搬運這些物資了,所以全部讓給了突擊營。
在剛才的衝鋒中,突擊營也折損了20多人,這是突擊營成立以來第一次出現傷亡。一些從未上過戰場的突擊營士兵為同伴的死傷而哀傷不已,但如許良清、唐榮以及原來聚義幫的老兵對此十分淡定,在他們看來,打仗肯定是要死人的,一場衝鋒才傷亡20多人,就打垮了日軍,已經是很理想的結果了。
“嘿,老蘇,你剛才的風采,可真有點黑騎士的味道了。”甘雨亭看見蘇曉峰,樂呵呵地對他說,剛才在望遠鏡里,甘雨亭目睹了蘇曉峰手持衝鋒鎗吶喊著帶頭衝殺的場景,忍不住誇獎了一聲。
“聽你的士兵說,你昨晚帶敢死隊殺進日軍大營,可有此事?那才是真正英雄啊。”蘇曉峰迴過頭恭維甘雨亭道。
甘雨亭聽到蘇曉峰提起夜襲的事情,面有得意之色,不過嘴上還是挺謙虛的:“險中求勝,實在是沒辦法了。不過,這衝到鬼子中間去大開殺戒,實在是過癮之極啊。我跟你說,我揀了鬼子一個擲彈筒,啪啪啪啪往外連扔了十幾個炸彈,把鬼子那是炸得哭爹喊娘啊!”
“下次再有這種機會,千萬叫上我。”蘇曉峰笑著說。
幾個人邊聊邊走,來到了一里路開外的突擊營觀察所,羅毅剛才已經從望遠鏡里看到他們了,此時連忙迎接出來,與蔡榮基握手問候。
“羅營長,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可稱得上是蔡某和那100多弟兄的救命恩人啊。”蔡榮基說。
羅毅說:“一年前我們就有過約定的,要在抗日戰場上攜手殺敵,想不到今天果然應驗了。都是為了抗日救國,說什麼救命恩人之類的話,就太瞧不起我羅毅了吧?”
蔡榮基說:“羅營長說得好,以後我們自當同心協力,互相支持。不過,你救了我和弟兄們的命,這個情無論如何也該記著的。”
羅毅說:“要不這樣吧,蔡團長記著欠我一條命,以後我找你索這條命,你可不能賴帳。”
“索命?”大家都被羅毅這個說法雷住了。
羅毅說:“對呀。等抗戰結束了,我要請蔡團長喝酒,蔡團長既然欠我一條命,那就必須捨命相陪,縱然醉死也不能賴帳,如何?”
“啊……哈哈哈,羅營長真是幽默啊。”蔡榮基大笑起來,兩天來鏖戰的疲勞隨著笑聲煙消雲散了。
眾人一起笑過之後,蔡榮基指著遠處來來往往忙著打掃戰場的士兵對羅毅說:“羅營長,我看你的隊伍差不多也有800人了吧?你是不是應當改稱團長了?”
羅毅說:“這個嘛,我這個營長是虛銜,我這個突擊營只是一個稱呼而已,與正規軍隊裡的營可不能比。如果改名叫突擊團,好像不太好聽。其實這800人也只是剛剛組織起來的,我們那邊的年輕人聽說我們要東進抗日,紛紛要求加入,所以人數就擴充了,但番號還是沒有變。”
“那你們現在屬於哪個部隊?”
“我們現在是獨立的部隊,番號嘛,暫時叫作江西抗日義勇軍江東突擊營,我們那面旗,就是我們銅州的縣長湯元浦先生親自授給我們的。”
第二卷 浴血金陵 111 誓師東進
111 誓師東進
突擊營的軍旗,的確是湯元浦親授的。
1937年初,羅毅送走了張天佑夫婦和20多名赴美留學的孩子後,便開始著手準備迎接抗日。
羅毅首先把突擊營中一部分年齡較大和身體狀況不佳的士兵淘汰下來,成立守備部隊,駐守在朱山鎮。這部分人的職責包括守衛朱山鎮這個大本營和培訓新兵,並隨時準備在必要時作為預備役重新招募入伍。
隨後,突擊營又在竹園鎮以及周圍的一些地區招募了一批身體強健的年輕人,充實到各個連隊中去,擴充隊伍的實力。經過半年多的訓練,這部分新兵已經具備較強的軍事素質,能夠與老兵相配合參加戰鬥。羅毅有他自己的一個算盤,突擊營的老兵是經過三年多訓練,花費了大量的金錢才培養出來的,這些人應當作為種子,帶領新兵去作戰。如果把老兵全部拉到戰場上去,幾輪消耗下來,突擊營的老底子就拼光了。羅毅對於抗戰的長期性是有充分心理準備的,他知道,自己這隻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蝴蝶,還不足以使整個抗戰的形勢發生本質的改變,這場戰爭肯定還是要打上八年時間,在戰爭之初就拿老兵去填,是很不划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