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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長先生,這是怎麼回事?”日軍小隊長木谷來到駕駛艙,向船長問道。他剛才已經觀察過江面了,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所以他也就放鬆了警惕,覺得這只是一起機械故障而已。
“木谷君,沒什麼事,可能是螺旋槳纏上東西了。”船長倒是很有經驗,他從引掣在此前發出的聲音就判斷出了問題所在。
“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嗎?”
船長答道:“也不是經常,只是偶爾發生罷了。一般情況下,可能是纏上了中國漁民的魚網。這些漁民完全不懂什麼規則,他們經常會在主航道上放魚網捕魚的。”
“那現在怎麼辦?”
“要馬上派人下去把魚網割掉,否則我們的船失去了動力,隨著江水往下漂,是很危險的。”船長道,“這些事我的水手能解決,木谷君還是休息去吧。”
“那就快吧。”木谷吩咐道。他走出駕駛艙,對自己的士兵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仍然回到艙室里去,這僅僅是一次行船中意外,不用這樣如臨大敵的。
江輪上的水手對於這種情況倒也並不陌生,在木谷和船長對話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把錨拋進了水裡,使江輪停了下來。接著,一名水手在船尾搭了一個軟梯,一直垂到水面,然後,他脫了上衣,在嘴裡叼著一把刀,雙手攀著軟梯從船舷上下來,準備去修復螺旋槳。
方桂山等人早就靠在船底附近等著了。船上的水手剛剛下到水面,突然覺得兩隻腳踝像被兩隻鐵鉗夾住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向下墜落。他驚惶地張開嘴,嘴裡叼著的刀子掉到了水裡,沒等他出聲,人就已經完全沒入了水中。一名突擊營的水兵死死地掐著日本水手的脖子,一直到他不再掙扎為止。
“上!”雷雄輕輕招呼一聲,率先攀著軟梯向上爬。幾名水兵緊跟其後,手裡握著打開了保險的湯姆遜衝鋒鎗。
在船尾的甲板上,一名日本水手正等軟梯邊,準備給下水的那位同伴幫點忙。見到同樣光著膀子的雷雄上來,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同伴,不禁嘀咕了一聲:“怎麼這麼快……”
他的話音還未落地,只見一道寒光閃過,雷雄手裡的匕首已經划過了他的脖子。一條血線噴湧出來,日本水手哼了一聲就栽倒了。
“有敵人!”站在船頭負責警戒的日軍士兵發現了船尾的異象,大聲地叫了起來。
“抨!”雷雄的槍響了,日軍士兵應聲倒地。
“噠噠噠!”方桂山手裡的衝鋒鎗響了起來,死死地封住了客艙的門,把木谷和他的士兵都堵在客艙里了。其餘幾名水兵也紛紛登上了船尾,配合著雷雄和方桂山壓制日軍的衝鋒。江輪上的空間十分狹小,幾支衝鋒鎗足夠把敵人死死壓住了。
“快衝出去!”木谷瘋狂地喊叫著,逼迫士兵往外沖。日軍士兵剛一冒頭,就被撂倒了好幾個,餘下的只能伏在艙門口,拼命地向外開槍。
埋伏在江邊蘆葦盪里的葛岳一直在觀察著江上的動靜,看到水兵們得手了,他手一揮,十幾隻小舢舨從蘆葦盪里劃出來,箭一般地沖向停在江心的江輪。
“快,快去控制重機槍!”木谷指揮著幾名日軍士兵拼死衝出船艙,向著支在船頭上的重機槍衝去,他們已經發現了從江邊趕來的突擊營部隊,知道一旦這些部隊登上船,自己就一點迴旋餘地都沒有了。現在能夠挽救敗局的,只有那兩挺重機槍了。
“抨!抨!”舢舨上的突擊營士兵紛紛舉槍射擊,幾名日軍士兵沒等跑到重機槍跟前,就一個接一個地中彈倒地,有的直接掉進了江里。葛岳帶領的這支小分隊一直是作為水上力量進行培養的,根據羅毅的練兵原則,士兵們都是用成箱的子彈來進行練習的,現在他們站在起伏不定的小舢舨上射擊,和站在陸地上沒有什麼區別。
“沖啊!”
突擊營的小舢舨貼上了江輪,士兵們舉著撓鉤把一個個軟梯搭上江輪的船舷上,從兩側同時登上了甲板。駕駛艙里的日本船長見勢不妙,拔出隨身佩帶的手槍準備還擊,結果不知從哪射來一排亂槍,讓他身上平添了十幾個窟窿,死於非命。其餘的日本水手也未能倖免,在突擊營士兵的槍口下先後倒地。
葛岳等人登船後,船上的局面已經毫無懸念了。押船的日軍只有兩個班20多人,而且被壓制在船艙里,根本無法衝出來。一陣槍戰過後,突擊營士兵逼到了船艙門口,向船艙里連扔了七八顆手雷。只聽得轟轟地幾聲巨響,船艙的頂篷掀開了幾個大口子,日軍的斷臂殘肢飛得滿處都是,裡面的人一個活著的也沒有了。
“快,找船上運的物資!”葛岳大聲地吩咐著,“雷老大,快讓弟兄們把魚網撤了,把船開到江邊去。”
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周圍的日軍聽到槍聲很快就會趕來增援,所以突擊營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活幹完。雷雄交代一名水兵下水割掉了纏在螺旋槳上的魚網,然後重新發動引掣,把江輪開進了蘆葦盪里。
趁著這會工夫,葛岳帶著士兵們已經打開了江輪的貨艙,裡面除了一些糧食、衣被等物品外,還整整齊齊地碼著30個鐵皮箱,葛岳知道,這就是營部讓他們務必要拿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