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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雨亭聽著袁靜的報告,抬眼看看天空,日軍的飛機還在一趟一趟地飛來飛去,像是一群黑色的大鳥一般。遠處,虬津渡口的方向隱隱傳來隆隆的炮聲,可以想像得出戰鬥的激烈。
“tmd,鬼子就是靠著它的優勢裝備,有種的個頂個來試試看!”甘雨亭憤憤地說,“咱們自己的空軍不行,真是吃虧大了。”
“咱們差的,可不只是空軍啊,海軍、炮兵、戰車部隊,直到士兵的裝備,都和日本人差一大截,國弱就要挨打呀。”羅毅感慨道。
“還有什麼情況?”許良清問袁靜道,他看袁靜還在收著電文,估計還有其他的情報。
正在翻譯電文的袁靜突然神情緊張起來,她沒有回答許良清的話,而是嘀嘀噠噠發了一串電文,然後又細細地聽著對方的回應,似乎是在確認什麼重要的消息。
“不好!蔡師長受了重傷,目前昏迷不醒,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袁靜喊了出來。
“什麼!”甘雨亭騰地一下站起來了,衝到袁靜身邊,盯著她說:“是哪來的消息?可靠不可靠?”
“我們的觀察哨得到的消息,我正在聯繫師部。”袁靜道。
很快,師部的回覆也到了,證實了蔡榮基身負重傷的消息,目前是參謀長正在進行指揮。前線的仗打得非常艱苦,幸好日軍仍然未能突破**的防線。
“怎麼會這樣!”甘雨亭眼圈都紅了,攥著拳頭在原地轉著圈子,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悲痛和憤怒,“不行,羅營長,我們不能再呆在敵後了,我必須馬上帶我的團回去!”
羅毅也驚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抗戰兩年來,他也算是見慣了生死的,但蔡榮基重傷這樣的消息,對於他來說仍然如晴天霹靂一般。這幾年來,他與蔡榮基見面的次數不多,但頗有共同語言,相互之間早已把對方視為知己了。此外,如果連師長都受了重傷,前線的形勢嚴峻到什麼程度是可想而知的了。
“雨亭,我們突擊營跟你一塊回去。”羅毅道。
“甘團長,你先冷靜一下,搞清楚情況再說。小靜,你詳細問一下,蔡師長是怎麼受傷的,現在前線的情況怎麼樣,師部希望我們做些什麼事情?”許良清畢竟老成一些,他首先想到的是了解清楚情況,以便決定本部的行動方案。
“是毒氣彈。”袁靜道,“我已經問過了,日軍幾次強攻不下,本打算在河上搭建浮橋讓戰車通過,均被我軍破壞。最後,日軍向我軍陣地發射了數十枚毒氣彈,造成我軍重大傷亡。蔡師長就是因為吸入了過量的毒氣而昏迷的,目前軍醫正在進行搶救。關於我部的行動,師部希望我們繼續從敵後進行牽制,緩解前線的壓力。”
“毒氣?”樂家林插嘴道,“羅子,你不是說有個什麼瓦公約,禁止使用毒氣嗎?”
許良清說:“是日內瓦公約,但日本人什麼時候遵守過國際公約了,據我所知,日軍在戰鬥中使用毒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羅毅也說:“公約是定給人去遵守的,鬼子是一幫禽獸,自然不受公約約束了。”
甘雨亭喊著自己的傳令兵:“傳令兵,命令全團集合,我們馬上渡河回南岸,狠狠地教訓這幫狗日的去!”
“甘團長且慢!”許良清道。
“怎麼?”甘雨亭瞪著血紅的雙眼問道。
“甘團長,日軍現在封鎖了虬津渡口,你現在要回南岸,必須繞道柘林,要耽誤半天的時間。如果陣地上有什麼不測,等你回去也已經來不及了。我想,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應當是給日軍來一個釜底抽薪,直接摧毀它的毒氣彈陣地,這樣對於我們正面陣地的幫助更大,你覺得如何?”許良清說。
“言之有理。”甘雨亭點點頭,“許參謀長,還是你考慮得周全。可是,鬼子的毒氣彈陣地在什麼地方呢?靠咱們這些人,能幹掉它嗎?”
許良清說:“昨天我觀察日軍的陣地,發現有一個奇怪的地方,一直沒有想通。他們有一個炮兵陣地是孤立在外的,只有2門山炮和幾門中型迫擊炮。我還擔心這是鬼子的誘餌,想吸引我們去攻打的。現在想來,這應當就是鬼子的毒氣彈炮兵陣地,他們擔心出現事故殃及其他部隊,所以把這個陣地孤立地設在外面了。
“我也想起來了,許參謀長說的非常有道理。”甘雨亭道。頭一天,他們都趴在山上觀察過日軍戰車集團紮營,這個特殊的陣地不可能不引起他們的關注的。當時只是大家都覺得這個陣地上的炮太少,不值得動心思。如今聽許良清這樣一分析,這個陣地還真有可能就是發射毒氣彈的陣地。
“要端掉這個陣地也不輕鬆,鬼子的防守兵力可能有一個中隊,至少有五處明火力點,暗火力點還不清楚。”袁靜遞上來一份簡易的地圖,對幾名軍官說。這是突擊營情報部門的傑作,日軍剛剛紮下營盤,突擊營的偵察兵就把日軍陣地的基本情況都標註成圖了,這樣一旦要做什麼戰鬥決策,能夠給主官提供最詳細的信息。
羅毅看了看圖,說:“商量一下怎麼幹吧?”
甘雨亭把地圖一把奪過來,說:“甭商量了,鬼子傷了我的師長,這筆帳只能我去討。我豁出去半個團,也要把這小鬼子的毒氣陣地給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