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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地上還有十幾名日軍,短兵相接,誰也沒法開槍,於是一個個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撲上來。羅毅雙手握定工兵鍬,掄圓了一掃就是一片。日軍刺向羅毅的三八大蓋紛紛被他撥開,隨後工兵鍬就直奔日軍的面門而去。日軍中但凡被工兵鍬擊中的,往往就是臉上一道幾寸深的傷口,連骨頭帶肉全部被剁開,紅的黃的白的,各種液狀物一齊噴湧出來。
曹先晉等人也衝到了陣地上,各自揀起一桿步槍與日軍進行肉搏。警衛排的士兵都是從突擊營中精選出來的,雖達不到以一敵十的水平,但一個頂兩三個是沒問題的。一陣短暫的拼殺之後,陣地上的日軍被全部消滅了,警衛也犧牲了三人,其他人身上都帶了傷。
“快,把重機槍調轉頭來。”羅毅喘息著命令道,剛才這一陣,他拼出了全力,現在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
曹先晉和另外兩名警衛也都累得不行,但他們還是強撐著把日軍的重機槍轉了過來,羅毅親自操槍,向著後續衝來的日軍開火。日軍本來以為這個陣地已經被奪取了,正準備控制住這裡,再向其他陣地發展。誰知剛衝到面前,陣地已經易手,重機槍子彈撲面而來,在如此近的距離上,重機槍的殺傷力是十分可怕的,日軍的死屍躺了一地,餘下的人連滾帶爬地退了回去。
“開炮,轟擊江邊!”川崎在望遠鏡里看著前線的變化,惱羞成怒。兩千士兵對著僅有100餘人拒守的陣地攻擊了一個多小時,竟然還沒有拿下陣地。每一輪衝擊的失敗,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老臉上重重地扇了一巴掌,他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生疼。他知道,眼前這支中**隊所以如此拼命地抵抗,目的就是為了掩護渡江的百姓,要想找回面子,他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炮擊江邊的百姓,讓這支中**隊的目的落空。
十幾門九二式步兵炮抬高了炮口,炮彈越過突擊營的陣地,落在江邊的沙灘上。尚未渡江的百姓一批批地被炮火擊中,死於非命。日軍的暴行激起了百姓中那些青壯年男子的血性,他們把父母和妻兒送上渡船,轉過身奔向了突擊營的陣地。
“長官,給我們槍吧,我們跟狗日的鬼子拼了。”他們對突擊營的士兵們要求著。
陣地上有的是槍,青壯年們跳進戰壕,拿起槍,加入了戰鬥。陣地的爭奪戰進行到這一步,槍法如何已經不重要了,最近的日軍距離突擊營的陣地只有二三十米遠,士兵們只要開槍,就有一名日軍中彈倒地。日軍的子彈也同樣準確,突擊營陣地上的士兵不斷倒下,但隨即就有剛剛補充上來的青壯年拿起他們的槍,繼續向日軍開火。
“拼了!”各個陣地上的中國人都吶喊起來,他們把身邊能夠摸到的手榴彈和手雷全部向敵人扔了出去,又打光了槍里的子彈,然後就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或者工兵鍬,迎著撲上來的日軍展開了肉搏。
所有的陣地都失守了,但陣地上活著的人都在與衝上來的日軍廝殺,喊聲震天,血光飛濺。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了,借著炮彈掠過時的火光可以看到,每一處陣地上都是黑乎乎的拼殺著的人影,分不出哪些是中**人,哪些是日軍士兵。
羅毅所在的陣地也被日軍突破了,兩名警衛已經犧牲,羅毅在曹先晉的護衛下,且戰且退,向著江邊跑去。其餘陣地上的士兵也逐漸退往江邊,準備渡江脫險。突擊營的拼死抵抗,遲滯了日軍一天的時間,江邊上的百姓除一部分被日軍機槍和步兵炮打死的之外,其餘已經全部渡過長江。突擊營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可以撤離了。
但日軍已經瘋狂了,他們未能攔住渡江的百姓,此時更不能讓突擊營順利脫身。他們越過土坡陣地,向著退卻的突擊營殘部追擊。在土坡上負了傷而無法撤離的突擊營士兵拼死攔截從身邊衝過去的日軍,為戰友們爭取逃生的時間。他們用工兵鍬砸著日軍的腿,拉響剩餘的手榴彈,甚至於徒手抱住日軍,直到自己被其他日軍的刺刀扎死。
五名日軍士兵追上了羅毅和曹先晉,把他們圍在當中,明晃晃的刺刀組成了一個圈。他們並不知道眼前這兩個人是什麼人,只想著要抓幾個活的,為他們這一次傷亡慘重的進攻戰添上一縷亮色。
羅毅和曹先晉背靠著背,手裡各端著一桿長槍,面對著五名日軍。曹先晉小聲地說:“營長,一會你突出去,我纏住他們。”
羅毅說:“一塊走吧,你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們。”
“營長,沒時間了,一會其他鬼子也該上來了。”
“那就先殺吧。”羅毅道,如果放在平時,他們兩個人在肉搏戰中對付五名日軍應當是沒什麼問題的,羅毅身上有武功,曹先晉也頗有幾分力氣。但這會,他們倆人都是精疲力竭,羅毅的羅氏槍法也施展不出來了。
“一二,殺!”隨著羅毅輕輕的一聲口令,兩個人的長槍同時刺了出去。迎面的兩名日軍士兵以槍封擋,但未能成功。羅毅的槍突破敵人的防守,一直扎進了敵人的胸膛。曹先晉的槍偏了一點,但也扎中了對手的肩胛,對手翻滾出去,揀了一條性命,但長槍落在了地上。
餘下三名日軍藉機同時出槍,羅毅和曹先晉各被刺中了一槍,雖然都不在要害上,但血流如注,羅毅感到渾身的能量都隨著鮮血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