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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麗雅公主也不多說,當即漫步走到中央大桌前,拿了筆墨,又徑直來到那懸掛的一副空白條幅前,開始提筆書寫起來。
“月夜濤聲吼地來,頭高數丈觸山回……”
提筆寫到這裡,旁邊有人高聲吟哦,隨之便有連片的讚美叫好聲響了起來。
“好,好詩啊!”
“這句月夜濤聲吼地來,開筆就氣象不凡,形態生動,簡直是信手拈來的神來之筆啊!”
“一個‘吼’字,已經把海潮的那滔天氣勢給描摹的栩栩如生,淋漓盡致,真是一字千金。點睛之筆啊!”
“這句頭高數丈觸山回,也是直白形象。以喻人的筆法,寫出了海潮奔湧向前的壯觀景象。令人如身臨其境,感受到那滔天巨浪的氣勢,實在是妙,妙不可言啊!”
“公主殿下果然是大才,只這聊聊兩句,就已經把海潮的壯觀給寫得淋漓盡致了!”
……
一時之間,讚美之聲不絕於耳,竟然比起先前更加熱烈踴躍了許多。
歐麗雅公主先前還有些信心不足,聽了耳旁如雷的讚譽之後。不禁也有些飄飄然,仔細再看,果然也覺得幾分“不凡”起來。
當即又繼續提筆,接著寫完了下面的兩句,道:“須臾掉尾向海去,捲起沙堆似雪堆。”
寫完之後,這才投筆於桌。
“好,好詩啊!”只見四下又響起一片如雷的贊好聲。
“好一個須臾掉尾向海去,又繼續用喻人的筆法。寫出了海潮的生動形象,別有一番情趣!”
“捲起沙堆似雪堆,也是極妙,用雪堆比喻沙堆。足見巧妙,又是神來之筆!”
“此詩情趣別致,比喻形象生動。實是別具一格,令人耳目一新的一篇上佳小詩!”
“雖是一首小詩。但立意情趣,絲毫不輸於先前的諸位佳作!”
……
雖然知道周圍的這些讚美聲。只怕多有誇張之處,但歐麗雅公主聽了之後,心中還是頗為沾沾自喜的。
鳳菲小姐笑著道:“公主殿下果然出手不凡,見到公主殿下的珠玉在前,鳳菲也忍不住心癢難搔,要獻醜在後了!”
聽了之後,眾人又紛紛鼓掌,鼓譟起來,紛紛叫好道:“那麼我們就靜待鳳菲小姐的佳作了!”
鳳菲小姐當即也盈盈走上前去,拿了中央桌子的筆墨,走到那懸掛的一副空白條幅前,提筆書寫了起來。
只見她寫道:“一年壯觀盡今朝, 海侯何知故晚潮。 沙浪肯隨山俯仰, 風帆長共客飄搖。”
一氣呵成,寫完之後,投筆於桌,朝著眾人一笑道:“鳳菲獻醜了!”
“好詩,好詩啊!”
不出意外的,在詩成之後,台上又是一連片的讚嘆之聲。
“一年壯觀盡今朝,雖然沒有一句描寫,但這一句,就已經把海潮的壯觀給概略無疑了。”
“沙浪肯隨山俯仰, 風帆長共客飄搖,好!這一句可是別有意味,非仔細揣摩不能得之!”
“鳳菲小姐不僅歌喉美妙,卻也不愧才女之名啊!”
“鳳菲小姐此詩,跟公主殿下之詩,可說一時瑜亮,相得益彰……”
……
眾人在這裡一時又是稱頌如潮,一旁的江平卻看得有些無聊起來。
抬起頭,看著那海天之上的明月,突然間情不自禁就有所感觸。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望著那海上的明月,他情不自禁就出聲吟哦了起來。
他吟哦之聲,雖然不高,但夾雜在眾口一詞的稱頌之中,卻也顯得十分的刺耳。
一時之間,台上讚頌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不由齊齊都望向了僻靜處,那個本已經被他們完全忘卻的人影。
那個賤民剛才說話了?他又說的是什麼,難道他有什麼意見不成?就他一個賤民,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評頭論足,還敢在這裡大放什麼厥詞不成!
眾人一時都有正吃喝著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卻突然吃出一個蒼蠅一般的噁心之感。
江平剛才說的是漢語,他們自然一時聽不出什麼意思,但猜想多半是沒什麼好話的。
“大膽,你這個賤民,老實在一邊待著就是,還敢在這裡胡言亂語,大放厥詞不成!”當即就有人不客氣的大聲呵斥起來。
歐麗雅公主聞言秀眉蹙了蹙,不悅的道:“賤民怎麼了,賤民難道沒有說話的權力了?”
說著她又看向遠處那道人影,和顏悅色的道:“你不用害怕,你剛才說的是什麼,大聲說出來好了。”
江平站在那裡,目光掃過一遍台上的眾人,突然又轉身看向了那海上的明月,負手而立,高聲吟哦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他這次,用的是伊甸語,把這句話給翻譯出來了,伊甸語也是從象形文字發展出來的,跟漢語倒是頗有相似之處。
這一句話一出,仿佛聲音中帶著一種震懾人心的魔力,台上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為之動容,全場一時都沉寂了下來,沒有人說了話。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眾人細細咀嚼著這句詩,一時都被這句話給震住了,他們從沒想到,從這麼一個賤民口中說出的這麼一句看似尋常普通的話,竟然能夠給他們的心靈帶來這般的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