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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小子有出息,會辦事。”老孫夸著,又對張副官說:“你馬上讓邢副軍長到這裡來一趟。”
送走張副官,孫殿英想,老邢來這一陣子,真不賴,練兵打仗全憑他哩,他為抗日出恁大力,我可不能虧待他。
邢肇棠推門進來,孫殿英已想好了萬全之策。
邢肇棠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進門就問:“軍長,找我有事?”
孫殿英神秘地說:“不光有事,還是個大事哩!”說完把那封電報遞給邢肇棠。
邢肇棠看完電報驚而不慌,對孫殿英說:“軍長要辦我也可以,但要說明一點,我真不是共產黨員。”
孫殿英安慰著:“我為啥要辦你,我若是要辦你也不會在這個地方見你,說明白一點這是嚴家浩搞的鬼!”
邢肇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好小子,他想報復我!”
孫殿英罵著:“那小舅子不是人做哩,早晚我會收拾他。”他緩和了一下語氣又說:“老邢呀,你也不要害怕,你現在還是新五軍的副軍長,下午你到林縣北線視察防地,那兒離賀龍、劉伯承的防地很近,到那兒你就不要回來啦。”
邢肇棠擔心地問:“他們向你要人怎麼辦?”
孫殿英大大咧咧地笑著說:“找不著你,他們能把我吃了?往後的事,你甭管,我自有辦法。”
邢肇棠和孫殿英揮淚而別,自林北投到劉伯承的部下,以後參加了共產黨,當過八路軍的師長,縱隊司令,解放以後曾任河南省的副省長,這是後話。
中國有句成語:物極必反。蔣介石疑神疑鬼把不是共產黨的人也推到共產黨的隊伍里,無疑擴大了共產黨的力量,長此以往國民黨何愁不敗!
次日上午,孫殿英召開軍直八大處處長會議,會上他大講軍容風紀,並借邢肇棠話題大講早操問題,指名不指名把嚴家浩訓了一通,直罵得嚴家浩面紅耳赤,低頭不語。
這時候,張副官走進來說:“軍長,委座急電。”並示意軍長出來一下。
孫殿英動也不動地說:“出去幹什麼?這裡都是我的部下,沒關係,念!”
張副官無奈,只好把電報念了一遍,在座的人相互交換著目光,無不感到吃驚。只有嚴家浩顯得鎮定,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孫殿英站起來在屋裡踱著步子,反覆自言自語著:“說老邢是共產黨,我看不大像……”深思了一陣子終於決心下定,大喊一聲:“軍法處長!”軍法處長嚇了一跳,站起來說聲:“到!”孫殿英擺出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說:“邢肇棠這小子昨天到林北視察防地,你帶領執法隊一個排馬上把他給抓回來!”
軍法處長猶豫著:“他是副軍長,我這個處長怎麼抓他?”
孫殿英板著臉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若論交情,老邢待我不薄,因為這我就放了他?不中,蔣委員長這麼重用我,委座叫抓,我孫麻子就非抓不中,還看啥面子?”
嚴家浩唯恐跑了邢肇棠,急不可耐地說:“軍長,職下願意從命。”
孫殿英轉臉一笑對軍法處長說:“你看看人家嚴處長,真是好樣的,這才像個軍人。”說完臉色一變,下達命令:“命令你即刻出發,捉拿人犯,要是抓不到,唯你是問!”
嚴家浩硬著頭皮答著:“是,軍長若無別的訓示,職下告辭!”
看著嚴家浩邁著標準軍人步伐走出軍部大門,孫殿英哈哈一笑,揮著手說:“散球了吧,這會不開了。”
嚴家浩一行,來去匆匆,在林北盤查了三個團的防地,哪還有邢肇棠的影子,一路奔波勞心費神,回到軍部落了孫殿英的一頓臭罵。
第五節 以退為進
第五節以退為進
出了縣城,公路邊的山腳下有一片草地,初冬時節野草已經乾枯,人走上去軟軟的猶如走在被褥上。孫殿英在草地上走著,見前面有一塊岩石,便坐下來,燃著一支煙輕輕吸了一口。平時他不喜歡這種紙菸,只是在心情煩悶時才點一支。邢肇棠出事以後,他的心情一直不好,預感著好像還會出什麼事。紙菸的煙霧鑽進孫殿英的眼裡,他輕輕揉著,眼中竟流出許多淚水,看見淚水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三姨太,已經半個多月沒見過這個女人啦,現在她在做什麼呢?
一陣喇叭聲響,公路上駛來兩輛嶄新的美式吉普,這是第一戰區最近配給新五軍的,不用問是參謀長趙子平從新鄉開會回來了。孫殿英站起身來,朝汽車揮揮手,兩輛汽車吱的一聲停在路旁。趙子平走下車來,上前和軍長握握手說:“軍長怎麼會在這兒,咱們一道回去吧。”
孫殿英沒有回答參謀長的話,只是說:“回去把三姨太拉到這裡來”。
夕陽在金色的晚霞中滾動,雲彩在火紅的夕陽中染色,火燒雲一片片向東邊飄去,把遠處黯淡的樹林也映出一些亮色。三姨太向老孫坐的地方走來,腳步仍是那麼輕盈,身姿仍是那麼動人。她右手拿著包袱,身後的保姆抱著孩子。孩子看見殿英,老遠就喊著:“爹爹——,爹爹——,你抱抱我——”
孫殿英接過孩子,在孩子的臉上親著。三姨太沒開口,便淚雨滂沱,她抽泣著雙肩一動一動的。殿英笑笑說:“坐下,坐下,多日子沒見面你是哭球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