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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他們下館子,么妹和小梅子都開心到不行。
吃完飯,就啟程回家了。
出城走了二十多里,與另外四輛大車匯合,一起往冉莊趕去。
這一次進城買年貨,一共來了五輛大車,二十多人,但為了不引人注意,半路上就分開了。
五輛大車,每輛大車之間相隔三十米。
這麼安排是為了安全。
現在車上的這些人,除了么妹和小梅子,人人懷裡都有短傢伙。
這些短槍都是票兒給的。
李德山趕的大車居中,韓立洪坐在李德山旁邊,么妹和小梅子坐在車中間,身下墊著厚厚的棉褥子,又前後都是年貨,把暴怒的狂風擋住,暖乎的很,兩個小丫頭興奮地嘰嘰喳喳。
由於是順風路,回程走的很輕鬆,不耽誤說話。
韓立洪道:“德山叔,當官的滋味怎樣?”
陳朝國死了,冉莊也就沒了當仁不讓的鎮長人選,於是,德山叔就成了冉莊鎮長。
李德山笑了笑,沒接這個茬,道:“我們把陳家的地下整個掏空了,又找到了兩千多兩黃金,還有六萬塊銀元。”
一兩黃金現在能兌換七十塊銀元,兩千兩黃金就是十四萬塊銀元,加上先前從陳扒皮那兒榨出來的,前後總共弄到近三十萬銀元。
陳家五十年前就是在冉莊的大地主,家業一直在增長,五十年,攢三十萬銀元不算多,要不是陳家保守,應該遠不止這個數。
韓立洪道:“有沒有人起貪念?”
眼睛一瞪,李德山道:“敢!”
韓立洪道:“有也正常,實際上,說起來,這本就是鄉親們的錢,是被陳家這麼多年壓榨掠奪的。”
嘆了口氣,李德山道:“洪子,你說的也在理,但這世道,有錢又怎地?還是你說得對,我們把地道挖成,就什麼也不怕了。”
頓了頓,李德山笑道:“洪子,要不是你手快,我們也不能把陳家壓榨鄉親們的錢留下來。你知道嗎?陳家老三都沒敢回來給陳扒皮送終,打發個人回來把陳扒皮埋了就算完了。”
韓立洪笑道:“陳老三也算是稀罕物,少見。”
李德山也笑了,點頭道:“是少見。”頓了頓,又問道:“地的事兒怎麼樣了?”
韓立洪道:“還沒到手,但應該沒問題。陳老三手裡沒有地契,誰也玩不出花樣來。”
李德山抬起頭,透過大風捲起的雪霧,向冉莊的方向看去。這一刻,他有一種極其明確的感覺。
誰要是跟洪子過不去,那就是找死!
想到村里那幾個起了貪念的傢伙,李德山不由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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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臘月十四殺年豬
回到村子時,天已經黑了。.
在村口,以王老鍾為首,黑壓壓站滿了人。
韓立洪知道,村里人這是在迎接他。
到了近前,韓立洪跳下車來,李德山也下了車,把馬鞭子交給一個小伙子。
和王老鍾等人打過招呼,眾人簇擁著韓立洪和王老鍾向村里走去。
拉年貨的五輛大車都趕進了陳家大院,現在,陳家大院成了冉莊的大隊部。
天黑了,冉莊的燈火也不盛,但歡樂的河流在歡快地流淌,流淌在每一個人的心裡,不論是孩子,還是老人。
看到孩子無助的眼神,韓立洪最心疼,而看到老人開心地笑,他的心情最好。
“殺年豬嘍!殺年豬嘍!殺年豬嘍!”夜色里,寒風中,孩子們小臉蛋凍得通紅,他們奔跑著,興奮地追逐著,呼喊著。
殺年豬不是在臘月二十六七麼?聽到孩子們的呼喊,韓立洪向王老鍾看去,王老鍾笑呵呵地道:“今後我們冉莊,臘月十四殺年豬。”
韓立洪心頭一熱,他沒說什麼。
陳家第一進院子的庭院裡,一口五百多斤的大肥豬被拴在原本拴馬的柱子上。
進了院子,見韓立洪向那口大肥豬看去,李德山道:“按你說的,今年買了一百頭豬,這頭是豬王。”
韓立洪點了點頭。
所謂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豬肉也一樣,吃豬肉的很少是養豬的人。一年到頭,絕大多數的農民別說吃肉,能多見幾回葷腥就不錯了。
韓立洪心中,對農民懷有一種深深的悲憫之情,何況又是冉莊的村民。所以,他特意叮囑李德山,今年一定要讓鄉親們過個真正的肥年,一定要讓人人都吃的滿嘴丫子流油。
冉莊總共一千多口人,這個時候的豬肥,一百頭豬能卸近兩萬多斤肉,平均每人二十斤左右,應該差不多了。
今年不同往年,今年高興,所以殺年豬得有個儀式。
幾番推讓之後,王老鍾主持了殺年豬的儀式。
儀式過後,就是殺豬王,由李德山親自操刀。
豬王先是被一棒子撂倒,隨即被五個大漢死死按住,與此同時,李德山快如閃電,趁豬王發暈的時候,一刀刺入了豬王的下頜。
刀刺進去,又左右一攪,鮮血立刻噴出。
李慶江與老子配合默契,早端著一個大木盆站在一旁。血噴出來的那一瞬,木盆也到了該到的地方。
冉莊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