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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是活水,能喝!”唐濤興奮難抑時,轉念踏著凌亂的草叢石子,小心翼翼向盤空旋飛的蝶群湊去……
意外的是,這些野外精靈非但不躲,反而也像發現了奇蹟一樣忽忽閃閃地群擁了過來,上下翻飛著繞身而舞,唐濤驚喜中簡直目不暇接了:灑眼追看,這些飛翅揚花的各種蝴蝶,就花色和大小而言,足有上百個種類,盡為平生僅見的稀有品種:綠白相間的、粉紅相間的、黑紅相間的、橙黃相間的、藍白相間的、紫白相間的;大的、小的、中不溜的;花邊翅翼的、單色翅翼的、直線翼的、弧線翼的、橢圓線翼的;點色狀的、條紋狀的、斜道狀的、散星狀的、甚至還有花格子色的;大大小小,艷翅生風,紛繁迷眼,粉香撲鼻,恍然間,唐濤仿佛融化進了奇異的蝴蝶仙景!
追目鎖定時,蝶群中最大的蝴蝶,雙翅平展開來直如兩把摺扇,翅根間的蝶體肥碩如指,身腹頭須,歷歷在目,清晰無比。
此前,唐濤雖然對蝴蝶知之不多,但憑著六大本翻得破舊不堪的動物圖籍的本錢,倒還認得其中幾個蝶種與英國常見的菜粉蝶大同小異,便懷疑它們之間是否有親緣關係。
特別令人興奮的是,其中,竟然還包括全世界珍稀蝶種鳥翼蝶,鳥翼蝶一度被自然科學家認為是地球上最大的蝶類,翅翼展開後可達七英寸,然而,游弋於珍稀的蝶群中,他立刻對專家論述產生了懷疑,因為,眼前飛舞的蝶群中,那最大的單翅如扇的蝴蝶,無論從結構形象還是花色特徵,並不像鳥翼蝶。
科學在自然面前只是緩進,理論在實踐面前總是滯後,難怪歌德說:理論總是灰色的,生命之樹常青。
不過,眼下的唐濤已顧不上這些,只像劉姥姥闖進了大觀園,痴狂地迷戀於眼前變幻不已的美景,可是,他看蝴蝶時,蝴蝶們也在繞著圈兒打量著他,不大一會,他兩隻眼還沒看夠,成百上千的蝴蝶已把他看膩味了,仿佛覺得這個龐大而古怪的傢伙傻而吧唧的是沒什麼看頭,乘他不備時,忽然蝶王引路,千蝶隨從,玄幻花流一般凌空飛去……
空空落落的恍看小說^.V.^請到悟之際,唐濤忽覺悔恨,荒蠻之地竟然沒有一件攝像設備,哪怕一個“傻瓜”也好!
此時,唐濤雖然口渴難耐,但淨手捧水的空當,仍戀戀不捨地四處轉望著,可是,哪裡還有半根蝶毛?
天生好奇的他,終究不甘心,又顛著一肚水在附近搜尋了半晌,只是,除一些飛鳥爬蟲外,一無所獲。
太陽偏西時,唐濤已有些灰心,便木然地趟著枯枝亂草,順路而返:再過一陣,菲婭該來了。
然而,當他順著原路返回草庵時,驚然發現,自己規規整整地擺放在枕頭的干肉包和樹皮裙被散亂地扔在了草蓆上,暗藏在席下的竹刀也被翻了出來。
唐濤心中一震:有人來過!
正文 第四十九章:意外
唐濤心裡嗖地一驚,自然想到了菲婭,但立刻否決了。
菲婭對這裡頗為熟悉,沒必要胡亂翻騰,再說,大白天她還要忙於活計,更不可能來這裡……隨後,立刻想到了偷窺自己情事後逃跑的黑影,思來想去,這荒山野地的,只有他了!
這個人,纏著自己不放,又沒機會正面接觸,他究竟為了什麼?依據自己在島上簡單的人事關係,再與這神秘人的舉動相比較,實在探不出所以然。
唐濤這樣想著,便貓腰進庵,將凌亂的東西重新擺放原處。
鬱悶無聊中,又遐想著躺了下來,前思後想仍不得其解,又起身出庵,而當他跨出庵口的剎那,忽然想到,那人來這裡肯定另有所圖,但是,自己窮光蛋一個,他圖自己什麼?
一念及此,唐濤轉身將兩件呼利器取出,向周圍掃了一眼,將竹刀掩藏在庵腳下,操起標槍向北面的森林走去——他實在忍不住強烈的好奇,便想空出庵子埋伏林中,乘涼的間隙,也看看這個來去無常的人到底是什麼模樣,想做什麼——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再來。
眼下,發紅的太陽雖然落在了西邊火山頭,卻仍放射著火烈的餘熱,密密實實的野草燙得腳發疼。
唐濤四下張望了幾眼,見無異常,趁機閃進了林子。
立時,一股爽心的清涼撲滿了全身,慢慢浸潤著浮躁的心。
愜意中,唐濤在森林稍深處的幾棵蓬張炸生的巨草間匍匐下來——從這裡望去,深林包圍中那塌了半截頭的“家”,顯得那麼孤寂而寒磣,簡直就是一處野人的居所!
頓時,唐濤心裡又隱隱泛起了孤苦的酸澀:一個現代國家的大學生,非但沒闖出自己的天地,反而經劫落難地流浪到這般淒涼境地,若被家人和老同學知道,真不知他們是怎樣的心情。
唐濤邊想邊尋索著草庵周圍的動靜,好久,未發覺一絲變化。
身下的亂草在樹蔭的庇護下,澀澀的,涼涼的,動身之際,悉悉簌簌擾得身上發癢,雖如此,但由於心情使然,前胸和肚子上漸漸滲出了汗,憋悶的熱氣烘得難受。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眼看太陽沉在了火山背後,仍沒有動靜,便翻身仰歇了一會,正決意放棄時,忽聽草庵的東邊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唐濤心裡一緊,急忙縮身望去,卻是衣著米黃色樹皮裙的西拉爾,正輕輕哼著調子,調皮的腦袋一點一點地向草庵走來。
難道是她?唐濤心裡不覺一疑,但看她清秀的臉上洋溢著純潔的無辜,便猶豫著打消了想法,她沒必要半夜三更來,再說,遭難以來,這個尚未成年的女孩自會有所顧及,何況,自己還救過她,不可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