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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哄然一動,雅爾莎立即起身:“爸爸,我去迎接,你們別去了!”
“好吧,”酋長高興地點了點頭,長出了一口氣,感慨道,“他來了,我就放心了,哦,可愛的基里哈……”
於是,在土兵引領下,雅爾莎看小說^.V.^請到一直迎到離酋長區半里的森林裡,才看見被四個土兵輪換抬著的擔架,當下飛奔近前:“基里哈……”
“雅爾莎?”擔架上的唐濤聽喊,遲疑著翻身探望,此時,他無論身體還是氣色都好了許多。
然而,飛跑近前的雅爾莎一見擔架上的唐濤,幾乎認不出來了:散發比上次見他的時候更長,依稀英俊而堅毅的面容又消瘦了很多,鬍子拉碴且面色灰暗,往日的精神光彩好象都隨著時光的流逝在迅速消散——他,變得這樣快,簡直是一個野人!
正文 第八十章:關懷
“基里哈!”在這遠離官樓的深林里,雅爾莎早已淚光瑩瑩。
唐濤正要相問,她忽然不顧顏面地伏身抱住了他,突然而至的壓力直令垂手抬架的土兵一陣吃勁,雅爾莎,這個高傲的女子,那久蓄暗藏的漏*點,終於噴瀉而出!
其他土兵和隨從見狀,都連忙轉過了身子,有話沒話地閒聊起來。
“雅爾莎……”唐濤心口一酸,不知怎麼也抬起雙臂摟住了她——本來,擁抱並不屬於她,可此時,受菲婭欺騙後遭遇了致命大難的他,在感情上,終於有些妥協了,成也感情,敗也感情!
“……走,”雅爾莎起身,凝視著他濕潤的雙眼,“我們,回家!”
“家?”唐濤心頭一顫,看難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雅爾莎已把自己當成家人了。
忽然間,他想起了被稱做家的破草庵,那裡,生活著自己和菲婭的過去,但是,她……唐濤背後嗖地竄來一道寒氣,心悸中,不自覺抬起了手,輕輕揩去了雅爾莎嘴角的淚滴,默默地,點了點頭。
極短時間內,基里哈侍官回部落的消息已在土民中瘋傳開來,好象一個久懸不定的神話終於有了美好結局,而當土兵抬著唐濤出現在林子與村莊連接的路口時,正值午飯的男女老少一見,便嘰里呱啦潮水般涌了過來,紛紛驚詫中,都以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眼光打量著久違的侍官,猜測的神情中,即刻七嘴八舌探問不休,隨他微笑著一一作答和問候,場中欣慰、喜悅、驚訝、疑惑、暗思、擔憂等各種表情應有盡有,甚至幾個年老土民見他胳膊腿上的傷痕,不知是慶幸還是心疼,竟隱隱暗泣起來……
唐濤見此場面,忽覺鼻子一酸,有些感動了。
是啊,自己管理過的地方,畢竟匯聚著往日的感情,更重要的是,土民們的態度和舉止,在某種意義上反映了自己曾經的付出,這絕非自我抬舉,而是人與人之間的心靈印合,是相互折射的人性光輝!
無論你在哪裡做管理,驗證成績的最好方法,不僅僅是上司的褒獎,也不僅僅是下屬的美言,更不是某種物質的回報,而是在你離開後,有多少人想你、念你——這是最不含水分的成績。
眼下的唐濤卻想不了太多,因為在雅爾莎和土兵伴隨著通往官樓的路上,附近的土民越聚越多,抱罐喝粥的、往嘴裡填食的、大嚼著問候的、吧唧嘴巴的,男女老少混雜間,表情和問候不停地重複著,他只得輪番重複著相同的應答,以致短短一段路竟被土兵們換抬了四輪,相比之下,作為酋長女兒的雅爾莎,滿含深情關注他的同時,自覺或不自覺、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了某種尷尬的神色,畢竟,她才是這裡‘正規’的統治家族成員!
由此看來,人心,會因某些東西而傾斜,又不會因某些東西而傾斜,無論在什麼環境中,說到底,它是公正的,甚至在特殊時刻,它公正得很明顯,公證得很精確,公正得不留情!
將近官樓時,唐濤作別最後幾個土民時,無意中發現自己官室所處的一角,正佇立著一個墨綠色的裙影,默默地向這邊望來——莎麗。
莎麗見他瞅見了自己,默然一低頭,思慮重重地迎了過來。
“莎麗,事辦好了?”待她近身,雅爾莎隨機問了一聲,莎麗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莎麗……”唐濤見她神態,自然想起了三角林中的往事,尷尬地遲疑著,似有許多話說,又覺得,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基里哈,你……呃,回來就好了。”
多少心中事,相泯一笑間。
巍峨的酋長樓,就在眼前,可是,他又忽然覺得那麼遙遠。
熟悉的官室里,與出走時沒什麼兩樣,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各處竟然乾乾淨淨,顯然,在自己出走的日子裡,常有人打理,往日常用的物品和架子上的貝殼項鍊、臂鐲、羽冠及一應財物禮品,原樣未動,然而,回來的人,卻變了模樣——這段時間,自己經歷了怎樣的幸福和慘痛!
佝僂著身子站在門口,唐濤恍然覺得,現在的自己和過去的自己,正在進行著隔世的對視。
他拒絕攙扶,一步步地,走進官室,在親切的竹塌上,平躺了下來,沉聲無語。
“基里哈……”雅爾莎走過來,溫情地注視著塌上的唐濤,意識到身邊的莎麗和趕來的侍女,說某些話似乎不妥,便改口道,“我和爸爸決定攻打烏托部,這是對你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