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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讓崇禎皇帝沒有想到的是,他隆王竟然如此滅絕人心,把洞吾境內的明人都屠殺了個乾淨,血流漂杵,大金沙江都紅了幾天。
閔洪學在臨時群中見到皇帝很是憤怒,便讓人奏道:「洞吾之殘暴,非此一例也!萬曆年間,洞吾江頭城外有大明街,閩、廣、江、蜀居貨遊藝者數萬,而三宣六慰被攜者亦數萬,頃歲聞天兵將南伐,恐其人為內應,舉囚於江邊,縱火焚死,棄屍蔽野塞江。」
崇禎皇帝見此,不由得大怒!小小一個洞吾,竟然敢如此屠殺。不殺如何彰顯天威,震懾周邦!
「朱聿鍵,閔洪學,朕令你等二人,務必滅掉洞吾,活捉他隆王,押解京師,朕要在天下王國來使面前,活剮了他,為他國戒。」崇禎皇帝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以後,看誰還敢舉屠刀向我大明人?」
直呼臣子的姓名,並不是禮貌之舉。可不管是唐王,還是閔洪學,都知道皇上此時很憤怒,能體諒到皇帝的心情,因此都沒有在意,而是雙雙回應,立刻答應下來,要活捉他隆王!
「陛下,如今我大明軍隊已經占據了孟密、孟養、木邦一線,其中孟密東產寶石、產金,南產銀,北產鐵,西產催生文石;孟養產唬拍、產金,先且穩定這些產出,同時軍隊亦要在第一次戰事之後再練之,如此才能為精兵,破阿瓦不是難事。」閔洪學又讓人在群中奏道。
唐王的這支軍隊,基本上是逃民、災民,雖然經過一年多的訓練,可一直沒有經歷過戰事。就算軍中骨幹,是從各衛所抽調出來的軍官,可這樣的軍隊,要成為真正的精兵,也還是要磨合的。第一次的奇襲,主要是勝在前期的準備工作充分,又出其不意之上,真正的硬仗,其實並沒有打過。
如今他隆王領全國之兵力到了阿瓦,因此阿瓦一戰,將是決定性的一次戰事,也將會是一場硬仗,苦戰。閔洪學這麼說的意思,還是要繼續磨合這支軍隊,避免敗仗的可能性。
崇禎皇帝也不是菜鳥,親身經歷指揮著遼東戰事,對於閔洪學的話外之意,也明白得很,知道他還暗含意思,讓自己不要催促,這事不能操之過急。
這麼一想,崇禎皇帝也想起來了,在原本的歷史上,洪承疇當年領著明軍主力發起和建虜的松山會戰時,就是因為京師這邊不斷地催促出兵,最終才導致一敗塗地。雖然當時是後勤壓力太大,可要是真知兵的話,怕也不會這麼做。
在洞吾的這場戰事中,這個位面上的崇禎皇帝,才不會強行干涉前線統帥的決策。不過他身為大明皇帝,卻也能對這戰事產生影響。
不管是要擒拿屠殺大明百姓的劊子手他隆王,還是要扶唐王占領洞吾,使藩王封建海外之策得以實施,洞吾這邊的戰事,絕對不能敗!
想著這個原則,崇禎皇帝便有點擔心唐王所練軍隊的戰力,自己獨自思量了很久,忽然,腦中靈光一動,頓時就大喜。自己怎麼就忘記了手中還有一支力量可以用呢!
於是,他立刻私聊唐王道:「朕手中還有一支精銳軍隊,善山地打仗,如果派去洞吾的話,當能助你一臂之力。只是如今朕在用兵遼東,明年更是要御駕親征。雖然可以分兵給你,可這軍餉糧草……」
他的話才說到這裡,唐王就明白崇禎皇帝的意思了。頓時,他是大喜。
不就是錢麼?孤有的就是錢!孤差得就是精兵,孤就想立刻把洞吾抓到手中,開始真正掌握軍政大權,做一個真正的藩王!
如果沒有閔洪學在群中的解釋,唐王以為自己的這支軍隊已經是強軍了。可閔洪學這麼說了,他也沒自大到覺得自己是對的,閔洪學是錯的。所以,對於精兵的渴望,那是非常強烈的。
因此,唐王在崇禎皇帝說完之後,立刻回復道:「陛下欲派精兵強將助臣拿下洞吾,自當由臣來負擔軍隊開拔打仗所需。就算軍隊人數過多,臣手中財力不足,還有唐王府的糧田,還未曾拍賣。」
言外之意,就是想說他有的是錢,你皇帝要派兵,多多益善,大不了再把糧田也早點拍賣得了。
崇禎皇帝看到,想了一會,覺得在目前準備決戰於阿瓦的洞吾之戰,有閔洪學指揮,再加入一支精兵強將的話,應該不大可能會打敗仗。既然如此,唐王的事情,公開應該也是可以的,那糧田的拍賣也可以著手了。
想到這裡,他便對唐王說道:「既是如此,朕便傳旨西南,令白杆軍前往洞吾助你一臂之力!」
秦良玉從上次領軍勤王之後,就領著白杆軍回了四川,繼續聽調總督朱燮元之命,鎮壓西南土司之亂,等查抄了晉商之後,馬祥麟夫婦也回了四川。如今的西南土司之亂,基本已經平定,白杆軍應該也能抽調出來,有唐王的財力作為保障,相信白杆軍這支精銳開拔往洞吾,不會有任何困難。
議定了這個事情,崇禎皇帝的注意力便轉移回了京師。馬上就要過年了,在這年節時候,大戲也應該上演了。
於是,一道聖旨下去,就在祭奠大明忠烈堂這天,新加入了一些程序。
這一天,京師百姓,再一次天不亮就起床。按理來說,去年看過皇上祭奠大明忠烈堂,已經不是那麼新鮮的事情,該有那麼一部分人,在這大冬天的躲被窩裡睡懶覺。
可是,這種情況不但沒有出現,反而這次在宵禁結束之後上街的人數,遠比去年那一次要多。甚至比去年更誇張的是,這次京師的客棧,幾乎都住滿了人,他們是從京畿之地的各處城鎮趕來觀禮的,為此,甚至路遠一點的,就算大年三十趕不回去團圓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