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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也有人是聽到京師高級講武堂總教習這個而發愣,不知道這是什麼鬼,從沒聽說過啊?
至於祖大壽本人,一時也愣在那裡了,他本能地想拒絕,想說自己有罪,不敢受此功勞。畢竟沒有實權,不但沒有功勞好立,而且對家族也很不利。
他正待開口推辭時,忽然腦中又想起孫承宗千叮萬囑地情景:「皇上今時不同往日,一定不要有別的心思,謹記忠君報國!」
難道是閣老早知今日之事,生怕自己有做出什麼,故而提前告誡?可這明升暗降,自己難道就這麼認了?
雖然他實在有點不甘心從此沒了實權,可有了孫承宗的再三告誡,而且此時已身在金鑾殿上,又不能做其他事情,只靠口頭辯解,似乎不可能讓皇帝改變主意。這麼想著,祖大壽只好認了,山呼萬歲接旨。
這期間,他壓根就沒去想那京師高級講武堂總教習是什麼鬼?因為這東西根本就沒聽過,搞不好就是個隨便加了個官銜安慰他的而已。
胡廣也在暗中觀察著祖大壽,他敏銳地看出了祖大壽有猶豫,不過最終祖大壽還是接旨而沒有說任何話,倒也讓他點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
等祖大壽回歸隊列後,王德化又尖聲喊道:「盧象升出列接旨!」
一聽這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文官隊列中,此時他們的眼神,很少有嫉妒,大多都是佩服之色。畢竟一名文官而已,卻領軍廝殺,和建虜野戰而不落下風。甚至可以說,昌黎之戰能讓建虜全軍覆沒,首功在盧象升。
「……特加封盧象升為左都御史,巡撫登萊,所領剩餘勤王軍改編為護衛營,名單職務呈送兵部,欽此!」
文武百官一聽,不由得都為之吃驚。從知府一躍成為一方封疆大吏,越過了省級三司,而且是以左都御史的身份巡撫,這級別很高了。看來這盧象升,是陛下眼中的紅人了。
還有一點,盧象升這登萊巡撫還與眾不同,皇上特旨把剩餘勤王軍改編為護衛營,這可都是有官銜了的,也算是恩賜了。
等到盧象升謝恩回到隊列之後,何可綱被提拔為山海關總兵,算是接替了祖大壽調任後留下的空缺。
這讓馬世龍為之一愣,要說起來,他是山西總兵,調去當山海關總兵是最有可能的事情,怎麼就給何可綱占了呢?隱隱地,他忽然感覺到有點不妙。
如果換了以前,這時候就應該有文官會出來幫自己說話了,比如前首輔韓爌,或者左都御史曹於汴。就算他們不出來說話,手下打前站的御史言官總有人能出來的。
可如今,哪些朝中盟友因為各種原因,要麼賦閒在家,要麼被斬首示眾,或者下獄待罪之身。就算目前無事的戶部尚書總督倉場孫居相也剛好被打發去通州核查嘈糧了。之前不覺得什麼,可此時一看,馬世龍頓時感覺這會不會太巧合了?
應該是巧合吧,真要說起來,祖大壽被提拔,他的副手接替職位,好像也說得過去。馬世龍站在人群中,低著頭皺著眉頭開解自己。
而此時,勤王軍下級軍官在錦衣衛校尉的引領之下,一隊隊地開進了城內,沿著大街來到了天安門廣場上。
第200章 大明忠烈永垂不朽
這些低級軍官,大部分人這輩子是第一次進京師城內。一路過來的時候,真是大大地開了一次眼界。
寬敞整潔的大街,琳琅滿目的商鋪,雖然沒開門,光看其店面,就已稀罕得很了。
等他們到了天安門廣場,看著廣場那一頭明黃色的紫禁城時,心中頓時升起一種敬畏的心情,一些原本邊走邊東張西望的人,立刻變得規矩起來。
同時,不少人心中想著:這次勤王,雖然沒有立下什麼功勞,可好歹看到了紫禁城,皇帝住的地方,回去也可以嘮叨嘮叨了!
不過他們都記得這次入城是來幹什麼的?抬頭望去,都不用人指點,就看到了在天安門附近那,有一處未修建完畢的殿宇。沒有人介紹,他們心中已經確認,這就是大明忠烈堂!
這大明忠烈堂占地甚廣,殿門已有雛形,看上去,似乎和紫禁城的城門差不多規格。在其門口不遠,還有一處平台,中間固定著一桿長長的杆子,不知道是用來幹嘛的?
此時殿門還沒有,因此能看到殿門進去就是一個照壁。由於殿門很大,這個照壁也很大。離得近一些的,能看到那照壁上有幾個大字。
這年頭,不要說這些低級軍官了,就是總兵之類鎮守一方的將軍,都有不識字的。因此,一個個都是睜眼瞎,不知道那是什麼字?
他們在打量的時候,腳下動作卻沒停,將近六七千人都被錦衣衛校尉引著列隊在忠烈堂前,就在那處平台那不遠。
作為軍人,起碼的紀律是有的。加上周邊又是京營兵卒林立,因此,都很規矩,安靜地站著,天安門廣場上,唯有寒風呼嘯聲。
徐文波,是馬世龍手下的家丁,管著一百來人,雖為總旗,卻沒有品級。其實他作為家丁是沒有任何官銜的,但馬世龍手下有兩千多家丁,自然順理成章地按軍隊編制進行編排,才有了徐文波這總旗官銜。
這次入城瞻仰大明忠烈堂,原本是沒有他什麼事的,畢竟他這總旗並不是兵部有備案的。然而,朝廷旨意上說,大明忠烈堂並不只是為軍隊而設,只要是大明的人,如果為大明犧牲的,就都能入大明忠烈堂。這麼一來,他們這些家丁中領頭的這些,也都能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