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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以前每年的冬天,都是那麼的難熬,但以後就好了,再也不用有以前的擔心了!」
「這麼一說還真是,其實以前我聽說了之後,就羨慕那些投靠明國的部族了,覺得我們科爾沁族和建虜走得太近,是不可能被明國接受的。想想建虜才不可能給我們如同歸化城那邊的待遇,心中就懊惱。沒想到的是,族長竟然早有算計,帶著我們走向了這條路!」
「……」
他們的談話,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再也不用擔心挨餓,再也不用擔心兇殘的建虜。聊著聊著,他們都開心了起來,士氣也明顯提高了不少。
夕陽西下,給草原灑了一層金黃色的餘暉。營地內一片祥和。海蘭珠就躺在自己的簡易帳篷內,和崇禎皇帝聊了一會天,稟告了今天的情況後,剛從聊天群退出來,卻忽然聽到外面似乎傳來什麼動靜,有點異常。
她還沒來得及出營帳查看,就聽到有匆匆地腳步聲傳了過來。頓時,海蘭珠的心中一咯噔,已經好多天沒見建虜的影子,應該是甩掉了啊,難不成建虜算到了自己這邊的路程,又繞路追過來了?
她剛掀開帘子,就見一名族人到了眼前,神情嚴肅,甚至帶了點擔憂之色稟告道:「別乞,河裡發現了死屍,從上游下來的!」
一聽不是發現建虜蹤跡,海蘭珠便稍微鬆了口氣。同時,她也好奇了,在這麼偏僻的北方河流中,又怎麼會出現死屍呢?
這麼想著,她也忘記了疲憊,立刻隨著報信的族人,匆匆往河邊過去。
此時,在河邊,已經聚集了不少族人,看到海蘭珠過來,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在河邊站定,海蘭珠果然看到河裡飄著死屍,已經是浮在水面,顯然不是剛死的那種。
「別乞,那邊還有。」有族人用手指著上遊說道,「已經派人沿著河流上去看了,這些屍體,看樣子也不像喀爾喀部族的人,都是被人殺了扔河裡的。」
他們要繞路回歸明國,自然不會走喀爾喀部族的勢力範圍。當然了,在北部草原上,也不止是蒙古部族,還有其他很多小部族生活著的。
海蘭珠定睛看去,就見幾具死屍,似乎是壯年男子,有的沒有了腦袋,有的沒有了手腳什麼的,一眼就能看出是非正常死亡。
就在這時,從上游位置返回了一個族人,快速來到海蘭珠的面前,神情嚴肅地稟告道:「別乞,還有好多屍體,正沿河漂下來。上游肯定出事了,河裡的死屍,男女老少都有。」
海蘭珠聽得臉色很是嚴峻,她二話不說,伸手從族人那邊要過一匹馬,快速往上游而去,要親眼查看情況。
當她看到族人所說的情況,看到河裡還有不少小孩的屍體時,頓時就有點憤怒了。草原上的部族廝殺,一直以來都有。但一般不會殺害婦人和小孩。部族的壯大,離不開婦人和小孩,畢竟婦人能生孩子,而小孩長大後就是部族的戰士。
可是,這到底是哪些部族戰爭,竟然對敵人如此兇殘,連默認不會有事的婦人和小孩都能下手殺害?而且從屍體的傷痕看,似乎還不止是殺害而已,這些屍體死前都有遭受折磨!
於是,海蘭珠便下令,派出探馬往上游摸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營地這邊,則抓緊休息,同時戒備,等消息的傳回。
科爾沁族的這些兵卒,對此都很憤怒。他們沒了之前的輕鬆,也不再聊天,都抓緊時間休息,以便能應付接下來可能的情況。
安靜中等待,等待中帶著點緊張。夜幕之下,警戒游騎放出了很遠。不過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起來了,還不見有回報。
海蘭珠見了,不由得有點擔心。如果不是路途遙遠,沒有來及返回的話,那就是他們可能遇到了什麼危險。
這個時候,海蘭珠不由得又有點後悔。或者不應該多管閒事,自己的首要任務,是帶著這餘下的七百餘騎返回明國,去和家人團聚才是。
她有點不安,不過卻強自鎮定,就用巡視來分心。
所有的科爾沁族人,都已經收拾停當,這個營地,如果除去燒火的痕跡之外,幾乎就看不到這裡剛有過宿營。他們安撫著自己的戰馬,互相之間並沒有說話,只是看到海蘭珠過來的時候,會禮貌地致禮一下而已。
能看出來,大家都有點緊張,或者不安。不過也沒人想著快點回去,都只是在靜靜地等待。
東邊的太陽越升越高,忽然,馬蹄聲隱隱傳來。幾乎所有人都很敏感,立刻轉頭往河流的上游看去。
果然,起伏的草原上,露出了四五騎。雖然離得遠,可一看就認出,昨晚出去的探馬回來了。
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紛紛圍在海蘭珠的周圍,留出一條通道,注視著探馬直奔海蘭珠這邊。
「別乞,離這裡五六十里遠,有一個小湖,那裡應該原本是個小部族聚集的地方,不過如今已經全毀了,那邊……那邊還有好些個小孩被插在木樁上,應該是活活插死的。」探馬帶著憤怒,同時也帶有疲憊之色稟告道,「從痕跡上看,似乎屠殺者往北而去了,但人數應該不會超過一百,走了大概也就半天左右!」
說完之後,他又指了下方向。海蘭珠沿著那方向看了一會,似乎想看清在遙遠的地方,到底是什麼人下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