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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就別讓老爺難做了,軍令可不是兒戲!」家丁頭目一見,還是勸諫曹總旗道。
曹總旗聽了不由得有點左右為難,不過他很快眼睛一亮,立刻又說道:「叔父,大帥對打勝仗總不會責怪吧?如今建虜攻打昌黎,久戰不下,又被盧知府殺敗了幾千建虜,連巴牙喇兵都不是盧知府的對手。此時肯定在城下血戰,我們關寧鐵騎突然從後殺出,必能大勝,這可是大勝,是第一大功啊!」
說到這裡,思緒涌動,立刻又補充道:「叔父要是能救下盧知府,必定能得其賞識。而他肯定也將因這一仗升遷。他可是文官,是進士啊,叔父必然會受益匪淺!如此良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不愧是原本歷史上能成為威震敵膽的一方總兵,所說之話頓時就觸動了他叔父的內心。只見曹參將終於有了反應,轉頭問那家丁頭目道:「建虜那些白甲探馬呢?」
「老爺放心,正引著他們在繞路呢!」那家丁頭目立刻回答道。
要論這邊的地形熟悉程度,建虜拍馬都趕不上他們,只是帶著他們兜圈圈,不要太容易。
聽到這個答覆,曹參將不再猶豫,立刻說道:「好,我曹文詔就賭這一回,上馬出發!」
第112章 勝利
昌黎城外,七千建虜死了一千左右,這其中,至少有一半是盧象升領軍殺死的。受傷的大概三千左右了,不過多為輕傷。
之所以這樣,主要是昌黎守軍並沒有多少致命的守城器械。多是推倒了雲梯,讓建虜掉下去受傷而已。如果昌黎城牆和京師那麼高的話,估計摔死的人會更多些。
也因為是這種情況,昌黎之戰雖然打得激烈,打得持久,卻只有那麼一點建虜死亡而已。
除受傷的建虜可以回營之外,不管有沒有得到足夠休息的其他建虜,都被阿濟格派了去圍攻城下的勤王軍。
而此時的勤王軍,到底是民壯組成的而已,雖拼命廝殺,有著明軍中罕有的血勇,卻還是不斷地戰死,人數正在緩慢地減少,建虜的包圍圈也隨之不斷縮小。
如果不是昌黎城頭上能支援一點戰力,比如左應選召集了城中所有能射箭的,全都在這邊放冷箭。還有為數不多的開花彈,冷不丁地來一個,讓建虜不敢專心圍攻,從而減少了勤王軍的一些壓力。
然而,不管是城頭上的左應選,還是城外的阿濟格,全都很明白,城外這支勤王軍堅持不了多久的。
至於援軍一說,他們兩人心中也很清楚,這是騙騙那些無知的百姓和軍卒而已。因此,他們兩人,一個心情極度沉重,而另外一個,則一臉看戲的狀態,就等著拿盧知府的腦袋當球踢。
慢慢地,昌黎城外的勤王軍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人。而盧象升等人的戰馬早已沒了,身邊也只剩下五六個家丁而已,全都猶如血人一般,雖想拼命卻有點力不從心,被建虜殺得連連後退,都已經凹進防禦陣線,靠突出部分的民壯用命在分擔著壓力了。
能看出來,估計再要不了多久,城外這支勤王軍就會被建虜消滅。左應選在城頭看得睚眥欲裂,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那些射箭支援的民壯,兩臂已射得沒力氣,而開花彈也已用完,能給予城外的支援越來越少。
就在這時,左應選眼角忽然被什麼刺了下,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卻見城北方向遠處,似乎有一長排什麼東西在反光。
他身邊的劉衙役也注意到了,視力明顯比左應選要好,只看了一下,忽然驚喜地叫了起來:「看,援軍,援軍啊,援軍真得到了!」
這麼一喊,城頭上的民壯也注意到了,頓時,他們無不喜極而泣,或者狂喊亂叫。
阿濟格看著城頭這邊,感覺有點不對。不過視線沒有昌黎城頭的民壯高,憑著多年戰陣的經驗,感覺到有馬蹄聲來自遠處的時候,已經是晚了一會。
他開始以為是派出去的探馬回來了,不以為意地轉頭一看,頓時就驚呆了。
只見視線的遠處,一股紅色鐵甲洪流,正緩緩而來。都是老相識了,他一眼就看出,這支騎軍是關寧鐵騎。
更為關鍵的是,在其後面,塵土飛揚,根本不知道還有多少騎軍會出現。正在圍剿苦戰城下勤王軍的時候,突然從後面出現這支關寧鐵騎,阿濟格只覺得一股涼意從後脊椎升起。
遠處,在騎軍的前面,曹總旗領著他的手下夜不收,一馬當先,手持長槍,目光炯炯地看著前方,心中鬆了口氣:「還好,來的及時,城下還在廝殺!」
離建虜還有一段距離,但他已等不及了,就怕多耽擱一分鐘,城下的盧知府便會多一份危險,直接雙腳一夾馬腹,開始催動戰馬提速,同時大喊道:「不怕死的,隨我曹變蛟殺虜!」
他的手下一見,紛紛催動戰馬開始提速,同時跟著大喊道:「殺虜!」
滾滾塵土,隆隆鐵蹄聲中,曹變蛟就是這支鋼鐵騎軍的箭頭,以一往無前的氣勢,猛虎出山般撲向昌黎城下。
如雷的鐵蹄聲,就算戰場的廝殺再響,只要不是真正的聾子,都會被驚動。外圍的建虜轉頭看去時,頓時就被迎面殺過來的關寧鐵騎驚呆了。
回過神來時,他們馬上看到,貝勒爺跑了,沒錯,阿濟格率先跑了,連一點組織抵抗的意思都沒有!本能地,沒人再有抵抗的心思,全都哭爹喊娘地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