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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全都命中建虜陣地,可因為只是鐵彈的原因,死傷的建虜其實並不多。但對建虜士氣的打擊卻是雪上加霜,剛好岳托的命令也傳了過來。頓時,建虜步卒再無一點軍紀可言,全都丟盔棄甲地往後跑去,能跑多快就跑多快,那樣子,就好像背後有老虎在攆著一樣。
金州城頭上,響起了如雷般地聲音,在歡送建虜:「萬勝!萬勝!」
聽著城頭上傳來的充滿士氣的歡慶,岳托陰沉著臉,大聲喝道:「把他們都綁了!」
而後韁繩一牽,調轉馬頭,縱馬回營。他的親衛兩個捉一個,把包括佟普漢在內的炮營所有人都給綁了。
沒過多久,一名信使從建虜大營飛馳而出,往北方而去。金州城外,重新沉靜了下來,就連之前囂張的建虜騎軍也都沒了蹤跡,垂頭喪氣地回營了。
第706章 兩把大鉗子
瀋陽皇宮崇政殿內,范文程稟告完了後,便恭維道:「陛下深謀遠慮,這一打一拉,金州的好處擺在那裡,奴才不曾在聽聞到有半分不尊了!」
皇太極聽了,只是微微一笑。自己殺了那麼一批,肯定會震懾剩下的那些人,而後又把一份可以輕鬆獲得的大功賞給忠心自己的臣下去做,只要有點眼力的人,自然知道以後該怎麼選了。
想著這裡,他忽然感慨道:「金州那邊,應該破城了吧!就算那盧象升的戰力比較強,可沒了城牆的防護,也肯定不是大清的對手。只恨這天氣冷得慢,否則就能早點出兵攻打金州,繳獲的糧食分下去,也能少死不少人啊!」
范文程是皇太極的耳目,不但要稟告城內王公貝勒的言行,也還有一些民生動態匯報。因此,皇太極知道因為大軍出動,使得糧食進一步緊張,又餓死了不少漢奴。
范文程自然不會以為皇太極是真在意那些漢奴的死活,他作為皇太極的心腹,自然明白皇太極在建虜當中最有大局觀,知道大清不能少了漢奴。否則漢奴都死光了,誰來干苦活,誰能當雜役,誰來當後備兵員?沒有漢奴,大清國力必定大降好多,皇太極就在意這個!
他這麼想著,便立刻回應道:「陛下放心好了,岳托貝勒是個行事穩重之人,攻打金州之事交到他手中,必定萬無一失!估計也就這兩日,肯定會有捷報傳回瀋陽的!」
皇太極聽了點點頭,稍微一沉吟道:「目前瀋陽城內氣氛不怎麼好,都是缺糧給鬧的。這樣,你去城外候著,等到報捷的信使後,便讓他大張旗鼓地進城,明白麼?」
范文程一聽,立刻點頭,大清確實需要和以前一樣,用一次次的勝利來鼓舞士氣。
他正想說什麼時,卻有內侍急步到門口稟告道:「陛下,金州信使在宮外等待覲見!」
自從上次朝鮮的八百里加急信使,直闖入宮稟告消息鬧出了皇太極不想看到的局面後,他已經下旨,凡各地信使,一律在宮外候旨才能覲見。
此時一聽,他不由得連忙說道:「快,傳見!」
看著內侍急忙退去,皇太極笑著說道:「說曹操,曹操就到。從這時間上估計,岳托怕是一到金州就把城給攻破了!」
說到這裡,他似乎又帶了點埋怨之意道:「這個岳托也真是,平時看著挺穩重的一個人,剛打下金州就冒冒失失地先派人來報捷了!朕還以為他至少要清點下繳獲物資,而後連同那盧象升一起給朕押解來瀋陽呢!」
「呵呵,陛下,岳托貝勒這不是擔心瀋陽城內的士氣,所以才先行派了信使過來。」范文程當即笑著開解道,「也怪奴才做事慢,這不,都沒法去城外先候著了!」
這兩人一唱一和,壓根就沒想過,有大將軍炮攻城的岳托,有沒有可能出什麼意外!
兩人正說著,內侍引著信使進了崇政殿。皇太極原本笑呵呵地胖臉,一下愕然在那裡。他從信使的神態上發現,似乎不是來報捷的!
「陛下,金州城內有火炮伏著,我軍炮營猝不及防,已是全軍覆沒……」信使簡要說了下,並把岳托的奏摺雙手呈上。
皇太極一聽驚呆了,下意識地說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朕明明下旨把金州搬遷一空的,金州哪來的火炮?就算從明國境內海運火炮過來,也是來不及的!這不可能……」
邊上旁聽的范文程,也是大吃一驚,或者是他不在皇太極的位置上,旁觀者清。在聽到皇太極自言自語地話後,忽然想起一事,頓時臉色都變了,他瞅了個皇太極停下自言自語的空檔,連忙稟告道:「陛下,金州的火炮,怕是從寧錦一帶運過去的!」
皇太極此時已經拿到了內侍轉呈過來的奏摺,還沒來得及看,一聽范文程的話,胖臉上的小眼珠瞪得大大地,盯著他喝道:「這不可能!什麼時候關寧軍會把自己的火炮借給東江軍了?他們兩家,有這麼親了麼……」
剛說到這裡,他忽然一下頓住了。因為他想起來了,之前東江騎軍偷襲了瀋陽後之所以能逃脫,就是繞道草原逃往關寧的,甚至還有關寧騎軍在半路上接應。
還有,就在前兩個月,關寧騎軍和東江騎軍幾乎同時出動,對大清國內進行糧食破壞,而後又合併一處逃走。
想起這些,皇太極甚至手中無力,都捏不住那份奏摺,掉到了地上也不知道。
他想到了一個非常害怕的事情,就是關寧軍和東江軍一東一西,不再有門戶之見,互相之間配合默契。這麼一來的話,關寧軍和東江軍就猶如兩把大鉗子,一下把大清夾得死死地,再難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