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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爌其實想得沒錯,如果不是胡廣來自後世,知道明末的黨爭一定要遏制,如果胡廣不知道曹於汴和賣國的晉商有關聯,就不會到殺人這等程度的。
只是很可惜,胡廣早就定好了要對付這些晉商在朝中的勢力,有了機會,自然不會錯過了。
韓爌正在琢磨著曹於汴被殺之事,忽然又一名家丁匆匆趕回,向他稟告說曹家糧鋪被封。
這一下,頓時嚇得韓爌一下站了起來,連忙向手下吩咐道:「快,去永昌票號,把庫銀都提出來!」
那永昌票號是有曹於汴的乾股,也算是曹家的財產之一。看這架勢,皇上是在抄曹家,糧鋪是最明面上的東西,所以馬上就抄了。時間一長,被廠衛發現票號這邊的話,很可能連票號都封了。
吩咐完之後,他覺得有點不放心,馬上又補充道:「快,召集人手,備好轎子,老夫親自去一趟!」
一時之間,韓府一片雞飛狗跳,不一會功夫,在刺骨寒風中,三十來名韓府家丁,趕著五輛馬車,抬著一頂轎子,由兩名騎馬的家丁開路,匆匆離開了韓府。
韓爌甚至不顧嚴寒,隔一會就掀開帘子,怒聲吩咐道:「快,再快點!」
那永昌票號裡面至少有五十萬兩銀子,是用來錢生錢的本金。其中屬於他的雖然只有八萬兩,可其他銀錢,他其實也可以調動,這是他用來在京師活動的本錢之一,對他很重要,可不能沒了!
「啪」地一聲響,馬鞭抽在空中,開路的騎馬家丁兇狠地對低頭匆匆過來的行人大喝道:「快閃過,否則老子撞殘了你!」
韓爌地情緒很明顯影響到了這些家丁,全都露出了兇狠的一面,在街上橫衝直撞。
路人看到韓府的標記,看到這麼多的健仆,那敢與之頂撞,紛紛慌亂地避開。
等看到韓府的人馬遠去後,才會啐一口吐沫,暗中咒罵一句。
韓爌坐在轎子內,對外面的情況不聞不問,心中估摸著這速度也算是可以了。畢竟自己從接到稟告後就當機立斷,應該是來得及。只要把銀子轉移出來,憑自己的身份地位,就不會有事。
沒過多久,轎子停住,韓爌心中一動,連忙問道:「可是到了?」
「老爺,我們來晚了,票號門口那已經有好多軍卒了。」外面的家僕有點沮喪地回道。
韓爌一聽,心中一驚,連忙問道:「是五城兵馬司的人麼?」
如果是五城兵馬司的人,韓爌還有把握,只要自己露個面,肯定能給自己方便。
「不是,是京營人馬,帶頭的好像是滿桂的親信家丁。」外面僕人顯然見多識廣,對於眼下的紅人滿桂,也是有過了解的。
韓爌聽了,心中暗道要糟。他這邊和滿桂那人不是一條線上的,關係並不好。他連忙掀開帘子去觀察。
果然看到不少軍卒已經圍住了永昌票號,更讓他吃驚的是,就剛才一會,竟然從裡面走出幾個東廠番子和錦衣衛。
「快,回府!」韓爌趕緊放下帘子,用力一踩轎子,大聲吩咐道。
廠衛都是皇帝的親信,還都是瘋狗,要是被他們盯上,搞不好會惹來更多的麻煩。這筆錢就不要了,和其他人聯繫下,目前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當前形勢。
韓府的隊伍拐了個彎,匆匆走掉,好像只是路過而已。他們卻不知道,在二樓的一扇窗戶後,曹化淳卻看著他們在冷笑。此時沒有動手,顯然是時機未到。
第170章 茶話會
韓爌回到府之後,連忙派人去聯繫其他盟友。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除了曹於汴被處極刑之外,還有府丞魏光緒在京師保衛戰中因辦事不力被滿桂彈劾,已經下獄待問罪。
而侍郎程啟南在御前參與攻擊朝廷重臣,雖然不像為首那幾個御史一般發配充軍,可也被免職在家。
不知覺間,韓爌竟然發現己方勢力大損。他靜下心來回想,好像是皇帝突然變了性子,以至於難以把握,接連走錯了幾步棋才導致了眼下局面的發生。
他好歹是當過首輔的人,當他了解了全面的情況後,很快就有了對策。
韓爌知道是自己有點心急了,用老眼光看人,卻沒想皇上被建虜這次的入侵京畿之地所刺激,極度渴望有錢,因此溫體仁的回應正中他的下懷,如今恩寵無比,斷然不能在此時再去碰壁了。自己首輔的位置,短期是不可能拿回了。
不過有壞也有好,皇上經過這一次的戰事後,似乎更重視起武人來了。不但重用滿桂,而且還放過了臨陣脫逃的祖大壽。看來皇上知道這天下有點亂,必須要依仗武人了。
幸好自己這邊以前就留了一手,皇上下旨勤王軍齊聚京師,正好讓馬世龍帶齊精銳過來,讓皇上能看到,從而得到皇上的重用。如今的困境,也只有這麼來突破了。
這麼想著,韓爌立刻修書一封,讓心腹家丁派人趕緊送出城去。他想了想,又另外寫了封信,再派心腹家丁送往山西去。
京師這麼大的動靜,當然不止影響韓爌一人。比如京師城內用於娛樂消遣的酒樓妓院等地,全都改行成了茶館。喝喝茶,或者喝杯開水總是沒問題的。就算是這樣,也有不少人,原因無他,京城裡的人,哪能離得開八卦。
京師有名的酒樓,狀元樓內,上下兩層,差不多都是客滿,不過樓上客人的穿著明顯比樓下要高一檔次。幾個夥計拿著茶壺,在各桌間來回穿梭端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