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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鮮執政的是仁祖李倧,他是在癸亥年(即西曆1623年)三月十二的一場宮廷政變,把原掌權者光海君推翻囚禁了起來。
皇太極之所以這次惦記起光海君,是因為這個光海君在當初繼位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大明萬曆年間的嫡幼之爭。而光海君剛好不是嫡長子,禮部官員那邊不喜,就壓著一直不給冊封詔書。因此光海君這個國君就一直名不正言不順,雖然最後還是給了冊封,但他心中對大明是非常有意見的。
也因此,光海君在大明和大金之間,奉行左右逢迎之策,兩邊都不得罪。明面上還是以大明為宗主國,可實際卻與大金暗通曲款。
後世歷史上有一種說法,薩爾滸之戰時,朝鮮雖然派出了一萬軍隊,但其將領卻得到光海君的密旨,不可與大金力戰,且暗中把消息告訴了大金。因此大金對明軍的動向掌握的極其精準,而朝鮮軍隊大部分未做抵抗便投降了。
和這個光海君不一樣的是,如今掌權的仁祖是朝鮮西人黨發動政變擁立的,一直心向大明,排斥有蠻夷之實的大金。
在原本的歷史上,因為東江已廢,對大金沒有一點威脅,因此雖然朝鮮陽奉陰違,皇太極也容忍了,先行對付林丹汗和大明。直到崇禎九年,也就是1636年時才發動對朝鮮的戰事。
可在這個位面上,牛人盧象升調任登萊巡撫,親自領兵對大金的作戰。其在朝鮮人的幫助下,甚至連續兩次殲滅了大金兩個千人軍隊,這是皇太極所恐慌的。大金本來就沒多少人口,要是這麼損失下去,大金是承受不起的。也因此,他雖然明知遼東此時的糧食有限,還是發動了大軍,有了這次的征伐。
阿敏聽了皇太極的要求後,點點頭答應下來。不過皇太極似乎還不滿意,見他沒動,就補充說道:「二貝勒,朝鮮的局面,唯有把光海君抓到我們大金手中,才能徹底平定。也如此,才不會出現朝鮮為明國所用,導致我大金損兵折將,這其中關鍵,甚是重要。趁著朝鮮不知我大軍前來,還需早些動作才行。明白麼?」
話語中,稍微揭了下阿敏的傷疤,這讓阿敏很是惱怒,但他卻能明白皇太極的意思,如果能掌握光海君,徹底平定朝鮮,那麼之前損兵折將的事情就算了,否則很可能會舊帳重提,要和他清算一番了。
阿敏不是傻子,他早已看出來,代善自從入關一戰後,已經沒有了爭權奪利之心,對皇太極掌權已經認命了。大金的其他重要將領,也對皇太極很是崇敬,如今的他,不是自己能抗衡了。或者聯合莽古爾泰可以,但那廝性格莽撞,並不是很靠譜。如今之計,還是當隱忍才行。
這麼想著,阿敏便強行露出笑容道:「本貝勒連夜趕往鐵山,好好地伺候那邊還在等著的朝鮮使節。」
看著阿敏離去,皇太極臉色陰冷了一下,不過當他轉頭看向代善時,卻又露出了笑容道:「得辛苦大哥了,瀋陽那邊,應該不會有多少事情,因此本汗給大哥留了些步卒。騎軍就儘量用在朝鮮,希望能早日結束朝鮮戰事。」
第349章 排兵布陣
如今這樣的災荒之年,誰家的糧食都不多,都沒法發起大的戰事,還能持久的。如果打贏了還好,從對手那補充回來,打輸了的話,就是雪上加霜了。
代善自然理解這點,他倒不擔心大金打不打得贏的問題。皺著眉頭想了會,又看看皇太極的身後,陸續不久的騎軍和步卒開進義州城,而後問皇太極道:「扶光海君上位,他能徹底為我大金所用麼?」
皇太極聽了一笑道:「此事無需擔心,如若真能救出他,那是最佳了。他的位置被奪,肯定是不甘心的,朝中的清洗再所難免。不過要讓他聽話的最重要一點,我們必須有駐軍在他身邊,不需要很多,能直接控制他,不為他人有可乘之機,如此朝鮮便能為大金所用了!」
說到這裡,他沒等代善說話,便看向南方,似乎要看穿山脈的阻隔道:「而後集合大金和朝鮮之力,把東江明軍全部清除掉,如此才能讓大金集中精力對付明國,而不至於兩面受敵!」
「有大汗在統籌,我是放心地很!」代善由衷地嘆了一句。這時的他,已徹底被皇太極所折服,再沒有為當初擁皇太極登大汗位而後悔了!
他們想不到的是,正在他們聊天的這個時候,登萊巡撫盧象升已經回到了皮島,不顧天色將近黃昏,第一時間擊鼓聚將。
在中軍帳中,盧象升早已坐在主位,挺直著上身,臉色很是嚴肅。在他的身後側,站著幾名錦衣衛,其中為首的那人,長得很秀氣,不過因為黑色飛魚服的襯托,倒顯得英姿颯爽,很有巾幗英豪的氣質。
聞訊趕來的各級將領一進入中軍帳,看到這個情況,不由得都有點吃驚。一般來說,都是他們這些手下聚齊後,主將才會從後帳出來的,沒想以登萊巡撫的身份,卻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肯定是有重大的事情!他們這麼想著,不敢怠慢,一進中軍帳便見禮,而後站在各自的位置,昂首挺胸不敢有絲毫懈怠之色!
以前陳繼盛為主將時,他擊鼓完畢,中軍帳內也不見得有幾個將領到了。可如今登萊巡撫在位,三通鼓未完,所有將領便已齊聚一堂。
等鼓聲一落,盧象升便帶著威嚴喝道:「陳繼盛可在?」
「末將在!」陳繼盛聽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一緊,立刻出列抱拳大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