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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廣不理他,轉頭盯著下面唯一的武將。
滿桂是從小兵干起,累積軍功一步步地升到了如今總兵的位置上,性格耿直,和文官的衝突沒少過。如今見皇帝要自己發表看法,他也當即一跪,聲音洪亮地回答道:「陛下,眼下形勢,末將以為,惟等勤王軍雲集,汰弱留強,統一號令,方可與建虜一戰!」
言外之意,也不外乎眼下應該是沒法子的。
要說面對建虜,敢打敢拼的人,要是滿桂論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了。如今他都這麼說,讓這些文臣都鬆了口氣。
一般情況下,只要是正常一點的人,聽到文武大臣都持反對意見,估計也會同意了。
可胡廣不是一般人啊,他有被抹殺的壓力,又豈能這麼算了,眉頭一皺後,他又再問道:「建虜在外每多肆虐一天,我大明百姓便會多苦一天,要是建虜滿載劫掠財物,從容而歸,他日必然會再度入侵。日後重建,不管兵事民生,朝廷的壓力必然會更大。朕決心已下,必須給建虜一個重擊不可!」
陛下連戰後之事都考慮到了,真是深謀遠慮!滿桂想著,便再次大聲奏道:「只要有機會,末將願為陛下死戰!」
「叮,成就值+3,來自總兵滿桂!」
「叮,成就值+4,來自兵部尚書申用懋!」
「叮,成就值+1,來自首輔韓爌!」
「叮,成就值+1,來自次輔李標!」
「叮,成就值+1,來自閣臣錢龍錫!」
「叮,成就值+1,來自閣臣成基命!」
「叮,成就值+1,來自閣臣周延儒!」
聊天群左下角位置:成就值+43。胡廣一見大喜,離再加人進聊天群不遠了!嗯,沒事,很快就會有的!
他這麼想著,便點頭贊道:「滿卿赤膽忠心,朕心甚慰!」
說完之後,胡廣覺得有點不對勁,滿卿?滿清?這有點彆扭啊!
韓爌等人卻有點不屑,心中暗自鄙夷。哼,一介武夫而已。不過他們對崇禎皇帝剛才說得話也有點暗自吃驚,內心真對這少年天子有點刮目相看了。
在這之前,皇上還只是頭疼治頭,腳疼治腳,從來沒像今天般竟然考慮到了戰後之事。看來皇上是越來越精明,以後日子怕是要難過了!
胡廣心情好了點,便讓底下這些人都平身了。而後,他看著滿桂問道:「要是朕把城外的勤王軍調離,能吸引建虜前來攻打京師,用人命來填城牆麼?」
這話一出口,啊喲喂,年老的幾個文臣嚇得腿一軟,重新跪倒在地,急忙勸諫道:「陛下,不可,萬萬不可啊!」
胡廣壓根不理他們,還是盯著滿桂道:「回答朕!」
韓爌聽了,知道自己這些人的勸諫沒用,便轉頭盯著滿桂道:「此事關係重大,慎言!」
「嗯?」胡廣一聽,頓時發飆了,「朕在問話,你個老東西插什麼嘴,你眼裡還有朕麼?」
韓爌一聽,額頭的汗都流出來,不過仍然倔強地說道:「老臣身為大明首輔,遇重大事項有提醒之責。」
「陛下對朝廷重臣如此口出粗言,有違禮制,何以為天下表率?臣深憂之,望陛下慎言!」錢龍錫立刻露出忠臣樣,犯言直諫道。
次輔李標心中暗自歡喜,你韓爌為皇上所惡,離下台的日子不遠了。不過表面上,遇到這種事情,他作為文臣,也得有所表示才行:「首輔年事已高,卻還操心國事,陛下粗言,恐寒其心,亦令天下文武百官寒心,望陛下慎言!」
成基命和周延儒也跟著一前一後,訓起皇帝來。這種事情,傳出去後是博名聲的好機會,身為文臣,要是不趁機表現一下,就真是太對不起這個機會了。
要是一般皇帝的話,在這樣的情況下,迫不得已肯定要認錯了。就算是當初的嘉靖皇帝,也有過如此遭遇。
但是,胡廣卻是一聲冷哼,壓根不理他們,大聲吩咐道:「來啊,傳東廠提督曹化淳。」
曹化淳陪了皇帝一夜,這天亮後,在崇禎皇帝休息後,他也去休息了,如今不在身邊。
韓爌等人一聽,卻並不害怕。一則曹化淳和文臣的關係一向不錯;二則,就剛才這事,皇上竟然要讓東廠參與進來,只怕鬧得越大,回頭皇帝就越難下台。
也罷,既然皇帝不聽勸,已有不好掌控的苗頭,就趁機讓他落個教訓。趁這個機會,讓皇上明白,就算他是大明皇帝,也不能為所欲為的!
滿桂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有點目瞪口呆了。他一個武夫,壓根不知道這個情況該怎麼辦,只好傻在那裡。
不一會,曹化淳便匆匆趕到。
韓爌等人見了,一個個昂著頭,一副不畏懼強權,大義凜然的姿態。看得曹化淳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胡廣見他到了,便嚴肅交代道:「今早御書房之事,朕懷疑有里通外者,給朕嚴查,到底是誰結交近侍,給朕查個清楚!」
一聽這話,這些文臣一個個都傻眼了,沒想到崇禎皇帝竟然來這麼一手。結交近侍,如果明面提出來說,這可是重罪。可大明除了洪武永樂兩朝之外,高官們多多少少都有結交近侍的習慣,否則不了解宮裡的情況,工作都不會順心。
曹化淳也傻了,沒想到皇帝叫自己來竟然是為了這事。這種事怎麼處理?要真查了,估計這些閣臣一個都跑不了。大明朝幾百年來,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