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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層浪,政委的話攪動了年輕人原本平靜的心扉。原想著大家一起入伍當兵,會一起到航校,一起上飛機,一起學飛行。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的說道,上飛機要分期分批,學飛行要有先後。那麼到底會分多少批,自己會是第幾批呢?一個明顯的問題擺在每個人的面前,這是對每個人的考驗,不得不引起大家的深思。
張志宏想到了選飛的不易,想到了一年多來所經歷的諸多事情和所受的磨練,就是為了能早日學習飛行,現在看來前程未卜。能不能第一批上飛機,也不是自己說了算的,只有聽從領導安排,看運氣了。想通了,也就不再多想。
陳大壯是一個開朗的人,沒有複雜的頭腦,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叫誰先上都行,反正年齡還小,身體也好,可以等待。
趙賀勛是一個有心計的人,聽到政委說要優先送優秀人員去學飛行,自己就應當在優秀人員的行列,自己來到後就被任命為副班長,一年多來表現也不錯,應該算是優秀人員,覺得有幾分的把握。對一些平時有問題的同志,他也私下裡向領導作了反映,領導會考慮他們的現狀。
其他人也都各有各的心思,只有李中原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每個人的命運如何,到了學校就會知道了。
第三十二章:深入一線(六)
更新時間2008-4-25 12:34:45 字數:2366
1967年11月,空軍預備學校的學員們圓滿完成了在贛州市的“支左”任務,仍舊乘坐軍列回到了學校。秋冬之交的北方和南方大不一樣,南方依然是綠樹成蔭,花木茂盛,氣候宜人;北方卻已是樹葉凋零,花草枯萎,滿目蕭條,北風吹來,有了陣陣的涼意。大家的心情也像這地域和氣候的變化,由清爽變成寒涼。
回校之前,祝政委的話依然在他們的腦海里迴蕩,“我們要優先把最優秀的同志轉入航校訓練”。現在已經回來了,到底第一批該是誰呢?優秀和不優秀怎麼區分呢?從一年多的表現來看,大家都差不多,雖然陳大壯和王明海在緊急集合中出過洋相,但那是新兵訓練必然的過程,後來不是都趕上來了嗎;李中原有過亂扔字紙的現象,也受到大家的批評幫助,但那是馬虎造成的,人的本質並不壞,也是革命軍人的後代,應該不會受到影響。每個人都在分析著各自的情況,估計著第一批轉校的人選。
按照大隊的工作安排,回來後要進行“支左”總結,大隊要進行總結,中隊要進行總結,每個人也要進行總結。大家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手裡拿著筆在苦思冥想,總結些什麼呢,幾個月的時間,除了站崗、巡邏,就是宣傳、走訪,都是領導讓做的,也是軍人該做的。就是剛進入贛州市見到的一具具屍體,那種慘狀,那種惡臭,使人終生難忘;政府廣場上兩派打鬥時那種劍拔弩張,驚心動魄的場面,令人至今心有餘悸,要是一棒子下來,光榮了,不僅飛行飛不成了,其他什麼事都做不成了,能不能夠上烈士還不好說。但哪不能寫在總結里,那只是運動的小插曲,不能代表大方向。至於南國夏天的酷暑炎熱,不理解群眾的冷眼旁觀更是不能寫在總結里,這是軍人的本份,當兵就是來吃苦的,怕吃苦的人就不要來當兵。張志宏正在苦思“支左”的過程,陳大壯探過頭來,看張志宏寫了些什麼。只見張志宏的紙上只寫了“‘支左’總結”四個字,其他再沒有下文:
“張志宏,你這個高才生也寫不出來啊!你都寫不出來,我們就更不行了。”
“還沒有想好,不知道從何下手。”張志宏應付了一句。
“‘支左’真是鍛鍊人,到政府廣場制止武鬥的那天真危險,我身上都挨了好幾棒子,要不是我身體壯實,早就像王明海那樣被打倒了。要不是我們到的及時,又會發生一場流血事件,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被打死。”陳大壯也沒有忘記政府廣場的場面。
“你說的‘鍛鍊人’很對,我看就寫‘支左’受到什麼鍛鍊,思想上有什麼提高,這就是總結。”張志宏受到陳大壯的啟發,思路頓時開闊起來,在面前的紙上很快的寫了起來。
聽到兩人的議論,其他人也似乎明白了總結該寫些什麼,都在認真構思自己的總結。
宿舍里又恢復了平靜,只有十多支鋼筆在紙上划過的唰唰聲。
吃過早飯後,三中隊的全體同志在教室集合,這是除了政治教育時全中隊做動員在教室集合外,平時很少到教室集合,有什麼事,都是通過各班班長開會傳達。所以當聽到全體到教室集合的消息後,大家都預感到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大家帶著各種疑問走進了教室。
大家看到中隊長和指導員面帶微笑,猜想一定會有好事情。
“今天召集大家到教室里來,是要向大家宣布一個好消息。”趙中隊長首先走到教室講台上講話。
聽到中隊長有好消息要宣布,教室里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都豎起耳朵要聽下文。可是中隊長卻故意賣關子,端起水杯喝水,不往下講。中隊長喝了兩口水,清了清嗓子,才接著往下講:
“經大隊黨委研究上報,校黨委研究批准,有一部分同志要轉入航校進行飛行訓練。分到我們中隊的名額是30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