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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覺得鄭萍的父親和別人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這時的祝耀祖仍然和顏悅色的做著工作。
見政委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張志宏更想一吐為快:
“我覺得,鄭萍的父親是冤枉的,他並沒有反對黨,反對社會主義的動機,只是說了一句錯話,被別人抓住了把柄。”
“你了解當時的情況?我們一再講,要相信黨,相信群眾,這是我們黨的兩條基本原則。組織上作了結論的事,那是不能懷疑的。你竟然還替階級敵人鳴冤叫屈,你要考慮考慮你的立場吆。”
見張志宏說出了這樣的話,祝耀祖顯的有點不高興,但他還是壓住心中的不快,為的是做通張志宏的思想工作。只不過說話的語氣上有點嚴肅起來,往綱和線上靠攏。
“就算鄭萍的父親有問題,我覺得她本人的表現還是不錯的,現在不是講重在表現嗎?何況,選的是飛行員的妻子,又不是選飛行員。鄭萍還曾經給我說過,如果她父親的問題影響到我們的關係,她還可以和她父親斷絕父女關係。”
“你相信她的話,毛主席早就教導我們,在階級社會中,每一個人無不打上階級的烙印。她不會忘記他那個階級,不會忘記他那個階級的利益的。”
見張志宏似乎還有很多理由要申述,祝耀祖也覺得一時半會很難說服,他也不想再浪費時間,態度也變得生硬起來:
“小張啊,小張,道理也給你講了不少了,能不能想通那是你的事,我們領導上不勉強。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鄭萍的條件不符合飛行員配偶的條件,我們是堅決不同意你們相處下去的。如果你執意要相處,那我們只好考慮你的飛行資格問題。你是要老婆,還是要飛行,兩者由你選擇。”
祝耀祖說完這些話,再也不和張志宏多說,起身而去。張志宏還想說什麼,但看到政委的態度,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站起來,目送祝耀祖離開。
這些話像一記重錘,擊打在張志宏的心頭,他的頭腦一片空白。
政委的話已經再明白不過了,你要繼續選擇當飛行員,就不能選擇鄭萍做妻子;要選擇鄭萍做妻子,就得離開飛行隊伍。
而這兩者,都是張志宏的真愛。
他離不開他的飛行事業,那是經過千挑萬選才選上來的,又經過艱苦的努力,甚至經過了生死的考驗,才飛出來的,走到這一步,真是不容易。
當他選上飛行員的那一刻,同學們對他羨慕的眼神,臨走時,家鄉父老對他的期望,特別是當他第一次探家時,那種衣錦還鄉的榮耀,都還歷歷在目。在這時讓他放棄自己心愛的事業,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要放棄近十年交往的鄭萍,也是已經很難的事情。感情的事,是人世間最難一割捨的,這也是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下決心捨棄,又怎麼向鄭萍交代呢?
最近一年來的通信中,鄭萍就曾多次暗示過自己,當了飛行員了,會不會忘記她,眼光高了,是不是會捨棄她?如果此時,自己提出分手,是不是正應了她的預言。
張志宏陷入了進退兩難之中。
陳大壯看到了張志宏的困境,也來勸說。現在雖然他們不在一個屋裡住了,但每天還是在一起生活,張志宏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裡。
張志宏對陳大壯告訴了祝政委給他指出的兩條路,並說出了自己的矛盾心理。陳大壯聽後,也覺得比較難辦。處於對戰友的關懷和對祝耀祖的了解,他還是權張志宏放棄女朋友:
“老甘,我認為你應當選擇飛行事業,我們走到這一步,多不容易。在初教團時,我看到你飛特技時吐成那個樣子,真擔心你飛不出來,可是你硬是靠著自己的毅力,飛出來了;在大沙漠裡,遇到大風暴,當時我對你能不能回來,都不抱多大希望了,可你就是憑著自己過硬的技術,安全的飛了回來。這些都容易嗎?你可千萬不能放棄。
至於女人嗎,這個不行,還可以再找,不至於打光棍吧?”
“你說的都對,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思想就是轉不過彎子來。你沒有這種感受,你是體會不到的。”
“那是。不過,祝政委那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你可千萬別和他頂著干,不然沒有你的好果子吃。當年在預備學校時,李中原就那一點破時,還不是被他反映上去停了。”
“這事我沒有忘,不就是搞‘三忠於’時把寫了字的紙亂扔,而被說成對毛主席不忠,才停的嗎。”
張志宏經過陳大壯的勸說,心裡覺得亮堂了一些,他又權衡了方方面面的厲害關係,覺得還是應該按照領導的意見辦。
毛主席早就說過,個人利益應當服從革命利益。革命先烈也說過:生命呈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盡可拋。張志宏覺得自己的境界還比不上他們,也不是要自己獻出生命,只不過獻出愛情,就更應當捨棄了。
畢竟培養一個飛行員,國家要花費很大的代價,而飛行事業也是自己非常喜愛的事業,是自己一生的追求。
第九十九章:喜建鵲橋(四)
更新時間2008-7-1 7:22:22 字數:2366
張志宏作出沉重的選擇後,覺得應該給鄭萍再去一封信,不管鄭萍能不能想通,自己的觀點應該表明。如果她是真愛自己,那就應該支持自己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