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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將軍,我是辛楚一。”辛楚一要通了流余夏的電話,“裝載情況進展順利,已經完成1/5 了,在23時之前就能完成,你那邊情況如何?”
電話另一端的流余夏在指揮作戰艦隊作第二輪突擊的準備,行動依然為佯攻,不過這次佯攻的線路不是確定的撤退路線,不惜已艦隊傷亡為代價,流余夏為了混淆肖克的眼睛,血本不計的做法,委實收到了一些成效。
“辛副參謀長,我們的意圖已被敵人發覺,17軍的3 支艦隊遭遇敵人強大的火力攔截,即使動用了氣象武器,我們的勝算依然渺茫……”流余夏喉嚨仿佛被人用刺刀頂住,他所講的一切都是事實,但是事實卻糟糕到極點,突圍撤退是唯一的希望,他怎能保持往日的冷靜,流余夏真的急了,“所以,我想在正式突圍的時候,由我率領67軍開路,你帶領輜重部隊全速跟上,一旦打開缺口,你們要全力衝出去,我來斷後。”
辛楚一怔住了,耳邊低沉嗓音表達出意思他聽明白了,以死斷後,辛楚一很想大聲喝止住他的決心,他很明白自己還不能左右流余夏,心念電轉,儘量用平和的語氣問道:“那衝出去以後呢?我要把部隊帶到什麼地方?統帥部詢問起來我該怎麼回答?難道要我說,我拋棄了最高軍事主官,獨自逃生嗎?流余夏,你太過分了!難道你想把戰場逃兵的恥辱壓在我的頭上嗎?”
流余夏露出無奈的笑容,是他在十七年的軍旅生涯中第三次露出的笑容:“我沒有以死明志那種好漢氣魄,辛參謀長,暫且撇開你的抱怨,我只是……不想淪為階下囚,軒轅冰心的軍事法庭上這時大概已有了我的位置,那是對我的侮辱,我不想再繼續說什麼,如果這些生力軍你不能保存下來,你!就是北部的罪人!全拜託你了!”
流余夏將那一頂罪人的帽子給了他,辛楚一急得跺腳:“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傢伙!你應該知道作為一個軍事主官的責任,不應該計較個人的榮辱得失,更不應該把這種天大的事情拋給資歷淺薄,能力有限的參謀長,將軍,雖然有話說是除死無大事,戰死沙場是光榮的事,但比起逞一時之勇,而葬送生命的莽夫,忍辱負重更是令人敬重,將軍……”
“不必再說,我意已決!”流余夏斷了信號,辛楚一氣急敗壞摔了電話,大聲吼道:“軍務處長!軍務處長!準備飛機,我要……”話音未落,陡然異變突現,一架正在裝載戰機的大型軍用吊車的鏈條斷裂,轟然一聲巨響,戰機掉在地上發生爆炸,後勤處的軍官來報告,辛楚一恨不得上前將那操作軍士痛打一頓,轉過頭朝著流余夏所在方位望了一眼,心有不甘地嘆息道:“將軍啊……你……”言及此處,虎目微酸,才轉身去處理意外事故去了。
流余夏的決心讓他感動和震驚,從內心深處他不希望看到流余夏行為,辛楚一眉頭緊皺,步速飛快,隱約有一個想法,如果不能勸流余夏回心轉意,他才是北部的罪人!紅月的2 億將士只知有流余夏,不知軒轅冰心,一個月的浴血奮戰,這其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辛楚一卻十分清楚,如果沒有流余夏果斷堅韌的指揮,紅月已是焦土一片,恐怕連辛楚一也早已是一具冰冷的軀體,不管是為了誰,有一個堅定的聲音告訴他,流余夏不能死!
二個月前因為戰爭的影響中北星際航線停止了,往日繁忙的通航景象已不再見,中部宇航中心在7 天前忽然接到一個航行通知,半個月以後會有一支艦隊從星際航線經過,命令宇航中心做好線路的保障工作,於是清掃艦就出現在星際航線上打掃宇宙垃圾,已保持線路通行無阻。
地球上歐洲某處的秘密軍事宇航基地,這裡是容克公司租賃的軍方場地,用於停放提供給北部軍方的戰艦,與紅月星球一般的場面,這裡正在準備起航前,最後的一次安全檢查。
高明和屈天放面對面,無聲地抽著煙,神色都有些疲憊,一個月以來提心弔膽的行駛完可以被稱為最危險的一段路程抵達地球,但事實上完成路程的行駛不是結束才只是一個開始,等待他們的是一大群的問題,與地球軍部、容克公司的協調問題,物資緊張,部隊士氣,裝備磨合,行軍線路的制定,並且還要與明宇、張小龍所率領的艦隊聯繫,以便及時制定出相應的協同作戰計劃。
高明習慣地摸著下巴,鬍鬚濃密覆蓋住了嘴唇,軍營中的鐵漢這時看來更象一個頹廢的中年小老頭,只是目光里隱現的銳利不時在向人展示著他帶有一種堅韌,和往常一樣他的話很少,至少同屈天放比較起來非常的少。
屈天放的形象還是非常鮮明,衣著乾淨,形象整潔,保持和往常一樣的負手而立,嘴裡叼著一根尚在燃繞的香菸,二人默默地對面而站。
“能源的問題,我今天和侯方羽談了,他很坦白地告訴我,現在同許可言在唐星的戰役已經打響,前方的消耗巨大,他們無法全數提供給我們,李天秀在一個月以前已經將能源礦石列入禁止交易的物品單里,他只能提供給我們30%的份額,而且還是要以二倍的價錢成交。”屈天放淡淡地說出這些話,腦海里在想著下午同李天秀的大管家能源部長侯方羽的會談,一臉褶皺的老傢伙是一個令人想起來就想唾棄的奸猾商人,屈天放抬眼望了高明一眼,心道不過和老闆比起來還是差了些,畢竟幾年前張小龍只能用了幾萬塊的賭資就收服了整個星狼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