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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大家充分發表意見,武工隊開會討論,有人說向北走,有人說向南走。副參謀長徵求炎林的意見,他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們是張才千的老部下,當然是去找張才千,他帶部隊過了江我們就過江去找,一定要找到他們!”
大方向已定,武工隊穿越高山深谷朝宜昌方向前進。他們在深山老林里走了一個多星期到了保康又避開敵人的關卡轉到遠安地區,這裡依然是山峰聳立古樹參天,獨特的紅石山體更是一絕,他們還在武當山地區,大家估摸著離宜昌不遠了。
“休息吧,我們睡幾個小時再走!”已走到半夜,炎林讓身心疲倦的同志們就地休息,大家一頭倒在大樹下立刻就睡著了。
第十節 回到主力
五月中旬的一個清晨,天剛麻麻亮,疲勞的武工隊員正在林中休息,突然聽到轟隆隆的炮聲傳來,炎林激動的跳起來喊道:“哈哈!是我們的炮!主力部隊打回來啦!”嘟嘟嘟、嘟嘟,密集的輕重機槍跟著響起來,林中的百鳥走獸也被驚起,寂靜的山林不再平靜。
身經百戰的指揮員一聽就知道是自己人跟敵人幹上了,那熟悉的槍炮聲聽起來格外親切讓人歡欣鼓舞,槍聲是從江邊傳來的,武工隊員興奮的爬起來沒了睡意。
“還等什麼?走哇!朝炮響的地方去!”炎林一揮手,大家一口氣奔跑了十幾里地,見副參謀長和他愛人跑不快,炎林忙架著他一起跑。開始槍聲很激烈,當他們快穿出林子槍炮聲卻嘎然而止,四周靜悄悄就象什麼也沒發生過,大家即失望又納悶兒擔心部隊只是路過。
“同志們!部隊能打回來就不會立刻離開,一定是參謀長回來找我們了!”炎林想起張才千留給他的紙條,信心十足。
天已大亮,武工隊接近江邊時前面不知從哪裡冒出一群人突然擋住他們的去路,對方二十幾人全是便衣打扮,炎林一眼就看出他們絕非普通老百姓,但不清楚他們是敵人的偵察部隊還是自己人,雙方在十幾米的距離互相打量起來。
炎林有個習慣總是走在最前面,他悄悄擺手示意武工隊不要輕易上前,等自己摸清虛實再說。“你們是哪一部分的?”對方首先發話,顯然也看出他們是一支部隊。
因不明對方身份炎林不敢輕易鬆口,上前一步反問道:“你們是哪部分的?”
“我們是江南遊擊縱隊!”對方一點沒猶豫,一口報出部隊番號。炎林和同志們沒聽說過這支部隊,也不知道這是國民黨的游擊縱隊還是自己這邊的地方部隊。
對方滿腹狐疑,見炎林這邊竟一點反應都沒有,突然從腰間拔出手槍對準他們,帶隊的人追問道:“你們到底是哪部分的?”
炎林仍沒有正面回答,向他反問道:“你們首長姓什麼?”
“姓張!”對方乾脆的蹦出兩個字,武工隊有些騷動,大家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仔細聽炎林與對方一問一答,在敵我鬥爭複雜的環境中不能輕易暴露自己。
“是張參謀長嗎?”炎林採取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的方式繼續追問。
“不是!”
“那是誰?”
“張司令員!”炎林疑惑了,參謀長二月才走,難道才離開三個月部隊就把番號改了,這個張司令員和張參謀長會是同一個人嗎?雙方停止發問,炎林默默地打量著對方,對方也沉默下來。
炎林向後面看了一眼,同志們已握緊手裡的刀棍做好戰鬥準備,他冷不丁追問道:“你認不認識張才千?”
“先說你們到底是哪一部分的?”對方越發的產生懷疑,開始追根刨底。
“二分區傷員幹部武工隊!”不亮牌也不行啊,若是敵人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炎林伸手向腰間摸去。
對方收起槍大聲歡呼道:“找到了!終於找到了!”帶隊同志高興的幾大步跑上前握住炎林的手說道:“我們是張才千司令員派來尋找你們的偵察分隊,現在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江南遊擊縱隊,張才千是我們的縱隊司令員!”
“嗨!總算找到主力了!”原來他們是張才千派出的便衣偵察隊,派來尋找堅持在武當山一帶的小股部隊和武工隊及傷員。炎林百感交集,武工隊員上前來和偵察員們握手擁抱,大家沉浸在無盡的喜悅中。
有偵察員跑去給後面的張才千報告,他馬上帶部隊趕來,武工隊員突然見到老首長和主力部隊一個個熱淚盈眶激動萬分,炎林很想喊一聲參謀長,話到嘴邊卻流出一行清淚哽咽的說不出話。
張才千和部隊都驚呆了,但見武工隊員個個鬍子拉茬,頭髮蓋過眼睛,剛三十出頭的小伙子們面容憔悴傷痕累累,衣衫破爛不堪,褲腿長一截短一截沒個正形,一看就知道短的部分用來包紮傷口了,他們骨瘦如柴光著赤腳拿根短木棒,活象一群山裡的野人。
武工隊員淚光閃閃眼中流露出喜悅,一個個站得筆直,哪怕穿得再破爛也不失軍人本色。“報告首長!二分區傷員幹部武工隊向你報到!”炎林上前一步向首長敬個軍禮,四十幾名骨瘦如柴的武工隊員和沿途收容的二十幾名指戰員也跨出一步敬軍禮,他們的目光透著堅毅和剛強,這軍禮意味著他們回到部隊回歸真正的軍人!